到,身后的周雪琼就像被蛇咬了一般,忽地站了起来——
姜桃听到身后服务员的声音急急传来:“小姐,您还没结账呢……”心里莫名地一个咯噔,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她刚转过半个身子,周雪琼那双蛇一般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在她背上狠命一推——
哐啷哐啷!
不过一刹那,姜桃就像一只轻盈盘旋的鸟儿般,飞腾而起,又快速坠落,蒋芳芳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如利器般捅进她的耳朵里,刺破耳膜,在重重摔下去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身后那张闪着幽怨目光的扭曲脸庞——
周雪琼,又是这个疯女人!
大西南的五月天,阳光已初显威力,黄澄澄暖洋洋的,有车子在街道上疾驶而过,人行道上行人不断擦肩而过,城市一如既往地热闹而繁华,而茶楼里的空气,却冷嗖嗖的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楼梯地板上粉色的桃花里,漫天血气……
蒋芳芳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姜桃”,顾不得收拾周雪琼,噔噔噔冲下楼,而与此同时,终于有反应过来的女客人受惊般尖叫起来:“啊——”
旧金山转首都,再转本省省城,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当广播通知飞机还有半小时准备降落时,关劲川胸中不由一片激荡,他将手中的专业书合上,原本打算闭眼休息片刻,却又忍不住掏出了与姜桃的合影。
照片中的姜桃,站在他的旁边,长发飘飘,眼底清亮,嘴角飞扬,水灵灵,清澈澈,就像七月里那最是鲜甜甘美的水蜜桃一般,甜到他的心里……
一直到下了飞机,关劲川的嘴角都是笑着的,直到在接机处,他没有如期看到姜桃那张熟悉的笑脸,却是陈家宝那张肌肉紧绷的讨嫌脸,心底蓦然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就像是要印证他的预感一般,陈家里看到他,也不顾及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关劲川也不是白给的,掰手腕对方都没赢过他,更不可能轻易打到他脸上,他一把攫住陈家宝的手腕,铁青着脸:“陈家宝!你发什么疯!”
“老子就是疯了!被你这小白脸给气疯了!你特么知不知道,就是你惹的桃花债,把小桃子给害惨了!颅内大出血!做了五个小时手术,现在人还没醒过来呢!”
陈家宝的声音像子弹一样在关劲川耳边呼啸而过,他只觉得脖子像被人紧紧攫住了一般,下一刻忽然撒开手里的行李车,朝外飞奔而去,气得陈家宝在后头一阵跳脚:“艹特娘的关劲川!你的行李!么格老子的……”
而此时,看守所里,当警察告诉周雪琼,经过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检查,她并未染上AIDS时,她猛的一呆,脸上的肌肉拼命的跳动着,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然后下一秒,她眼泪一落,猛然嚎啕大哭起来……
第72章 婚了婚了 都说哭嫁哭嫁,等下她离家时……
这座城市, 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刀光剑影般的忙碌,你忙着挣钱,我忙着盖楼, 他忙着买车,人人激昂着一张振奋的笑脸, 大步跨入新世纪, 而去国多年再度还乡内心里原本该对所有事物充满了好奇的关劲川, 却无心多看一眼街上的行人和物事,心里火烧火燎的, 再次尝到了20年前父亲过世时, 那种万蚁噬心的滋味。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褥,同样白色的白大褂, 一头扎向这个白底世界的关劲川,急促狂奔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时, 陈家宝愤慨的话依然狂风骤雨般砸在心头:“那个女人姓周,说是你当年惹的桃花债,在身后下黑手把小桃子从楼梯上直接推了下去……整整做了五个多小时手术, 还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晚上, 今早才换了普通病房, 但人还在昏迷中,医生也不晓得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关劲川刚扑进病房里,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熟悉, 是因为那就是他的小桃子,他看了20年的小桃子,陌生, 是因为从来鲜活明媚的她,彼时此刻却失去了生气般,闭着眼睛昏迷不醒,脸色就和这病房的底色一样,苍白如纸,头上的绷带也是明晃晃的白,刺得关劲川的眼睛又酸又涩一阵生疼……
在与异性接触这件事情上,关劲川向来是绝缘体一枚,除了姜桃,从未对其他任何女人有过热血沸腾的感觉,对胡搅蛮缠惺惺作态的周雪琼,更是从未放在心上,甚至打心眼里有几分厌恶,却哪里想到,这出莫名奇妙的桃花劫,却让姜桃受了这份无妄之灾……
他蹲在姜桃床头,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心抖抖地疼,轻声道:“小桃子,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睁开眼来看看我呢……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看电影,你最喜欢的那句台词,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多么艰难,都不能绝望……所以,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对不对?”他把姜桃的手放在脸上摩挲了一下,顿了顿,又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下来的祸事,却把你害了……”
关劲川正满心沉痛地自责间,一双干皱而温暖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是娄桐花。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那个祖坟里埋了畜生烟袋杆子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