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凤凰树,最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于地平线之下。
三天,整整三天,吴霄音讯全无。其实吴霖早该想到的,程至礼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吴霄去求个情,就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现在吴霄被他扣在了程家别墅里,自己也被程至礼雇来的人盯死了,大概不答应杜家的要求,他们俩就绝不会被放。
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我会像古时候封建社会里的女孩子一样被绑着上花轿吗?吴霖苦中作乐的想了一下,竟然还觉得那场面是有点厉害。
大概是哀损过度,吴霖这两天已经没力气再痛哭和挣扎了,他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平静期,明明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压在自己头上,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整个人像是被关进了玻璃罩子里,能清楚看到周围的一切,却无法和它们产生任何实际的接触。
我该不会是要死了吧?吴霖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从辛望云家离开之后,他就常常会冒出这个想法。人的心脏、大脑都需要强有力的推动才可以继续工作,这些助力可以叫希望,也可以叫需求,但是我都没有了,吴霖心想,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了。没有辛望云的生活对我而言真的毫无希望,而需求?我还有资格再需要他一次吗?
原来妈妈是这么走的啊。
吴霖终于明白了,不是因为什么狗屁难产,而是因为不再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渴望,所以懒得活了,不挣扎了。她也不要我们和姥姥了,虽然程至礼压根一点儿也不值得,但他曾经也是妈妈的天吧……
就像辛望云,曾经、一度、此刻、永远是我的天一样。
时钟滴滴答答,冷清的屋子里除了秒针分针相互竞走的声音,就只有吴霖时断时续的呼吸声,勉强、虚弱。终于,他看了眼窗外穿行而过的车流,撑着沙发站了起来。这几天他考虑了很多,杜玉看起来绝不是什么专情的人,说要和自己结婚,多半也只是为了玩玩而已。如果他要玩……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玩,那自己就让他玩,陪他玩,到他觉得腻了为止,只要他同意不结婚,那还有什么委屈自己不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