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鹿第二天找毕杨要回手机后,拒绝了另一个来借手机的同学,并把魏洋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几个小鬼哪会把这话当真,只是他们早就计划好如何整蛊何鹿,眼下不好撕破脸,照样跟他称兄道弟。
到了周末,秦锐因为公司有事需亲自处理没能跟儿子一起去学校,便让魏洋先送人过去。
何鹿坐在车里沉默不语,心里害怕爸爸还在因为手机的事生自己气,魏洋反复保证老大一定会去参加家长会,他才露出点笑脸。
秦锐站在校门口抽完一根烟,顶着保安警惕的目光,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妈的,十几年没进过学校,这一来就要给儿子开家长会。
透过窗口能看见何鹿坐在教室倒数第三排,他的年纪是班里最大的,身高却只是中等。小孩坐姿端正,双眼直视黑板,虽然没参加期中考,但老师讲题时依旧听得很认真。
儿子上进肯学这点还是让秦锐颇为满意,就像魏洋说的,他们自己没文化,下一代总得好好培养一下。
秦锐来得晚,没等一会老师就讲完卷子让学生们回避,家长开始陆续进到教室来。
坐在何鹿后几排的男生嘻嘻哈哈地聚在他身边,秦锐眉头微皱,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何鹿有些迟疑地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似乎是在看视频。
秦锐正要过去,忽然听见儿子身边的小个子男生举起手大喊一声:“老师!我举报何鹿看色情片!”
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原本淹没在嘈杂人声中的视频声音这会像被无限放大一样,现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啊...嗯...啊......”女人极尽妩媚的呻yin响彻教室。
何鹿握住手机一动不动,秦锐看见自己的孩子面色惨白,神情呆滞,显然已经吓傻。
挤满学生和家长的狭小空间不过安静了十来秒,各种议论嘲讽就蜂拥而至,小孩盯着屏幕里被粗大性器捅开到极致的女性生殖器官,大脑阵阵发晕,后背顷刻间被冷汗浸shi,他忍住生理性的恶心反胃,抖着手想要关闭视频,却怎么也点不到关闭键,下一秒,男人宽大的手掌稳稳扶住他手臂,还在播发yIn秽视频的手机落到了秦锐手上,视频瞬间停止播放。
何鹿被秦锐抱在怀里,整个人脱了力,熟悉的气味让他慢慢停止颤抖,他抬起头想跟爸爸解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老师,不好意思,我家孩子身体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家。”
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研究生,还没从刚刚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对上男人锐利的目光,不自觉点了点头。
感受到孩子双腿发软无法支撑行走,秦锐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离开。直到上了车,何鹿的眼泪才开始决了堤似的往下流。
秦锐没有说话,手掌轻抚小孩后背,这种无声的安慰却让何鹿哭得更凶了。
等红绿灯时,贺棠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父子,小孩像是哭累了,安静睡在爸爸怀里,秦锐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手上依旧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拍孩子后背。
等在何鹿房间外的贺棠一见秦锐出来,忙上前小声问道:“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秦锐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沉的小孩,面色不虞:“下去说。”
听完秦锐简单的解释,贺棠立刻皱起眉头,打了通电话让手下去查那几个男生的背景。好在之前的手机事件他就留了个心眼,现在调查起来并不困难。
半个小时后,贺棠收到一份资料,里面清楚列出几个z市的商政大佬,他略微扫了两眼,把手机递给秦锐。
资料里,领头那小鬼的父亲正是自己名下一家高级会所的常客,秦锐轻笑一声,将手机扔回给贺棠,点了根烟,“毕宏胜的儿子那么爱看黄片,就给他看看自己亲爹表演的吧。”
“明白。”老大只点了一个名,意思是剩下的随他处理,贺棠迅速在脑海中制定计划,“学校那边......”
“先请个长假,小鹿要愿意去就继续上学,不愿意就待家里,一辈子家里蹲老子也养得起。”秦锐说得随意,贺棠却知道他是认真的。
贺棠走后,秦锐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眼前不停浮现出小孩被吓到几近崩溃的样子,那时他只顾压抑内心的暴怒和心疼,没有察觉到小孩状态有些异常。现在想想,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也该是羞恼大过害怕,可是何鹿小脸煞白,不住打颤,甚至连哭都不会,很明显这些反应并不是因为当众出丑,反倒是视频本身给他造成的冲击更大,他很难不去联想儿子小时候是否对男女性行为有过什么Yin影。
自己对小孩确实不够上心,现在才想起来需要了解一下儿子过去的生活,秦锐又给贺棠打了个电话,起身回到何鹿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