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斯在议事厅走神了。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划满实验笔记,思维却飘到家里的雌虫身上。
罗狄仍然很听话。他几乎不发出声音,琉斯在午夜梦回时听见深陷噩梦的罗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词句。雄虫呆站了一会儿,缓缓在一边坐下。罗狄的身体能力现在比普通的雄虫还差,他没察觉到别人的靠近,仍然在混沌的噩梦里挣扎。琉斯小心的放出一点安抚意味的Jing神力包裹上去,像是无形的茧。
只不过蝴蝶没有翅膀了。
琉斯无视了议事厅里其他贵族投来的视线,继续深陷在思考中。他的笔记本上杂乱的符号被他划掉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还没经过仔细推算的短句。
“陛下,我的提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坐在琉斯旁边的贵族雄虫撑着桌子站起来为自己申辩,他的双手扶在桌子的两端,像是为了威吓敌人而乍起毛的猫。被琉斯丢在一边的老式蘸水笔被这个动作震的离开原地向一边滚去,毫无停顿的离开桌沿,狠狠地摔到了议事厅光滑而坚硬的金属地板上。
过于清脆和突兀的脆响在气氛凝重的大厅里如同乐曲里跑调的不和谐音节,虫皇斯坦达德饶有兴味的偏头看了他一眼,琉斯毫无所觉。
“琉斯·弗罗斯特卿。”虫皇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面,一边把目光投过来。
琉斯如梦初醒一样直起身子,显得有点迷惑。他抬起视线,迎向虫皇审视的目光,“我不过一个研究员,当不起陛下称呼我卿。”
“你当得起。”虫皇的嘴角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更老一些,上挑的眼角和薄嘴唇没有让他拥有一般的雄虫常见的Jing致脆弱,反而显得刻薄倔强。
“因为我将命你作为随军副指挥官同第三舰队,按照普路同计划进攻。”
一般军雌远航作战时,为了保证军雌群体的状态稳定,会安排珍贵的雄虫随军,通过Jing神力安抚来确保远航的军雌状态稳定。这种任务要求雄虫能够使用一定程度的Jing神力,但是这种任务时间长,又枯燥乏味,大部分执行任务的雄虫都会为了解闷把船上的军雌包括指挥官都cao一遍,虫皇总觉得这样一来那些军雌就有了他以外的主人,变得肮脏且不听掌控。
所以琉斯在这一方面简直是完美人选。他曾经在心里恶毒的腹诽讥讽为性无能过的琉斯的讨厌雌虫的毛病现在倒成了最大的优点。
即使养了一个雌奴又怎么样呢?斯坦达德抱着一种带了同情的优越感想,我调查过了,他还是不接受别的雌虫——这个注定是残次品的雄虫离康复还远着呢。
“陛下。很抱歉辜负您的期望。但我并不适合被委以这样的重任。我的Jing神力强度只有c。”
“c级足够了。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吧,稍后我会召你详谈。”
虫皇飞快的定下来之前大家为之争吵不休的议题,被侍从扶着离开了,s级雄虫具有侵略性的Jing神力的余威仍然残留在大厅里,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到压抑。不可置信的讨论声让议事厅一片喧哗,琉斯捡起那支笔尖被摔弯的蘸水笔,在被或好心或恶意的人群围住之前找托辞离开了大厅。他不想在路上被人抓着攀谈,轻车熟路的绕进目前闲置的空房间避风头。
“嘿。”
房间里显然已经有人了,琉斯吓了一跳,回过头。角落里的人叹着气站起来,把手里攥着的半瓶酒放回桌子上。
“是你啊,杰斯特。”琉斯松了口气,觉得新奇,“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雄父弗罗斯特大人又偷懒叫你来了啊……我来是为了一些小事……来找我兄长,我这边有个雌奴跑丢了,我借点人去找找。”
“怎么会跑丢的?”琉斯想起自己刚抓回来的那一个,只觉得和杰斯特有点同病相怜。
“哼……对了,说起来这个雌虫你还认识的,就是你之前借走的那个。”琉斯看杰斯特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前几天我把他拷在阁楼上饿了几天,他竟然把被拷住的那只手腕扭断,从窗户逃走了。”
琉斯没太吃惊,只是点了点头。雌虫的孕期比较短,他粗略推算了一下时间:“他的预产期估计没多久就要到了,他肯定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大约不太容易找。”
“什么?”杰斯特愕然的愣住,他皱起眉头,“那家伙怀孕了?”
“……你居然不知道吗?虽然雌虫怀孕变化很小,但是如果你好好上了生物课你就应该……哦。当时你逃了一整个学期的课。”
“……早知道……”杰斯特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谁会想要Cao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早知道我这几天就不Cao他了,我本来有这么好的机会,用一颗没人想要的虫蛋杀了他,这种不听话的雌虫……”
琉斯意外的摇摇头,他看着烦躁起来的杰斯特匆匆和他道别离开房间,久违的感到一种荒诞又奇异的情绪。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之间有一层奇怪的割裂。
他觉得格格不入。
孤独。
“孤独。”
神出鬼没的老人从房间里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