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咳了三四天后,南玉终于扛不住去了医院。
头一天挂号拍了个片子,第二天又去医院取了片子让医生给看看。
她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顺手打开本地贴吧打发时间,最近这个贴吧时不时会出现安利破庙的帖子,她还挺爱看的。
上次看到一个帖子说破庙里有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姐,用一根鸭脖降服了一只鬼怪,不用想也知道是赵依怡他们几个当中的人发的,帖子下面虽然嘘声一片,南玉却乐了好几天。
还有个帖子是安利庙里小哥哥的,几天时间竟然盖起好几百层楼来。
南玉还暗戳戳的发了个评论,十分高冷的当了一次钟灵焰的黑粉,结果被小姐妹们群起而攻之,骂得一头狗血。
南玉正翻着,屏幕上的手指突然顿住了,她看到一个感兴趣的帖子,名叫“天了噜,这月十四号那天有谁和我一样去过鬼屋夜场?鬼呢?鬼呢?”
南玉打开刚看了一小会儿,诊室里便叫到了自己的号,她连忙收起手机推门走了进去。
谁知等待她的确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噩耗。
“您节哀顺变吧,下一位。”
南玉手里攥着还没来得及看的胸片,只觉眼前轰的一黑,耳朵也还是嗡嗡作响,被下一个进诊室的病人轻轻拍了拍肩膀才如梦初醒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噩耗来的太突然,南玉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状态,因此既没有留意到这间诊室里的医生不是昨天给她开检查单子的刘大夫。
也没留意到刚才那位年轻略显稚气的小医生屁股底下坐着一团毛茸茸的球形小尾巴。
更没有留意到她走出去没几步,诊室里便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怎么会呢,我明明就只是感冒发烧而已……”
可就算留意到了,以她此刻无比懵圈的状态,大概集体被噩耗击倒的脑细胞也只够支撑她发出同样的疑问:“怎么会呢,我明明就只是咳嗽而已,怎么就肺癌晚期了。”
南玉梦游似的走到医院门口,大脑还在生硬的消化着刚才的医嘱,“这种情况治疗的意义也不大了,你可以自己决定治不治,如果不想受一茬罪再死的话就回家呆着去吧,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去哪玩就赶紧去,人生苦短可别有什么遗憾。”
南玉胃里好像堵了块大石头,从前隔三差五向往一下诗和远方的心也瞬间拄上了拐,蹦跶不动了。
她漫无目的的溜达回破庙,在路口碰到了下班来找她的施甜甜。
“走吧,陪我去吃烧烤。”
施甜甜在外面跑了一下午,饿得前心贴后背,远远的看到南玉就嚷嚷着要吃东西,谁知走近了却被南玉惨白的脸色下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施甜甜抬手摸了摸南玉的额头,“咦,不烧啊。”
南玉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朝施甜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事她还得消化消化,暂时受不了施甜甜的号丧,于是她只摇了摇头,胡乱搪塞到:“没事,肺有点疼。”
施甜甜笑着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你给我指指肺在哪?”
南玉:“……”
她还真不知道。
“走吧,请你吃烤串,叫上你弟。”
南玉被施甜甜拖着向前走了两步,这才想起钟灵焰晚上要打联赛,于是摇摇头说,“他没空。”
施甜甜没注意到南玉恍惚的语气,非要拉着南玉一起去了烧烤店,施甜甜噼里啪啦点了一堆东西,然后把菜单递给南玉补充。
南玉合上菜单,点了一箱啤酒。
施甜甜吃惊的看着南玉,笑yinyin的说:“出息了,这是要庆祝什么还是借酒消愁啊。”
南玉:“……壮胆。”
施甜甜不明所以的问:“壮什么胆啊,难道你要向帅哥表白?”
南玉提不起Jing神跟施甜甜插科打诨,诱人的烧烤香味钻进鼻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有滋有味的人间烟火就要噶然而止了。
她心里发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默默开打一瓶啤酒仰头灌了几口。
施甜甜瞧着南玉这副酒壮怂人胆的倒霉样,当场就在心里给南玉下了个主观臆断的结论,这姑娘不是表白失败就是没胆表白,总之是春心荡漾了。
“不会是表弟吧……”
福尔摩斯甜甜把几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细节强扭在一起,脑补出一场活色生香荡气回肠的姐弟恋。
一边激动的肝颤,一边对这位人怂志短,只敢偷偷跑出来借酒消愁的发小简直恨铁不成钢。
一顿饭吃到最后,南玉喝得不省人事,施甜甜比她勉强能好点,借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神智用南玉的手机给钟灵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领人。
钟灵焰正在家里打电玩,看到来电显是南玉,愣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前几天这姑娘那几句内心独白直到今天还振聋发聩,钟灵焰足不出户在房里闷了好几天,愣是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