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木然伸手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南玉把印着骷髅绿鬼火图案的门票递过去,检票员慢吞吞的收了门票,将两人放了进去。
钟灵焰从检票员身边走过时,鼻子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两个人走过检票口便来到一个油漆斑驳的大门前,只见廊檐下有一盏蒙尘的旧灯罩,里面的灯泡忽闪忽闪的时明时灭。
门口有个掉在地上的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门诊”两个字。
“原来是个旧医院。”
南玉兴奋的说。
钟灵焰无语撇了南玉一眼,真不知道现代人都在想些什么,花钱买吓这种蠢事也有人做得出来。
破门不远处有个冰柜,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歪靠着冰柜,看样子像是在打盹。
把祖师爷坑来这里和她一起看“鬼”玩,南玉还挺心虚的,看到冰柜就谄媚的跑去给钟灵焰买了个他最爱吃的巧克力甜筒。
回来时一脸叹为观止的说:“这鬼屋管理还真细致,卖冰淇淋的工作人员都化妆了,手和脸都惨白惨白的,刚才我从他手里接冰淇淋的时候碰到他手指了,凉得我打了个哆嗦,他还裂开嘴朝我笑了笑,嘴角咧着个大口子,血滴滴答答往下淌,别提多像僵尸了,难怪说细节决定成败,这游乐场真太良心了,回去我要给他们五星好评。”
钟灵焰撕甜筒包装的手顿了顿,再次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他把南玉刚刚撕开包装的甜筒抢了过来,连同自己的一起随手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南玉:“好好的扔了干嘛啊?”
钟灵焰没说什么,率先推开嘎吱作响的破门走了进去。
南玉紧随其后。
里面光线很黑,左右两边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
虽然这个鬼屋规模不大,但是在黑暗中有种空间难辨的感觉,让人凭空生出一丝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恐惧错觉。
南玉刚刚走进来时身上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很奇怪的凉意好似顺着骨头缝钻进了身体里。
不是十冬腊月的那种冷,也不是空调开到16度那种冷,南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寒而栗这四个字用在此刻大概是最贴切的吧。
可南玉并不怎么害怕,甚至还抱着点踢馆的优越感。
毕竟自己是和如假包换的鬼魂打过交道的,试问来这里找吓的游客哪个能有自己这不同寻常阅历,区区活人假扮的鬼魂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夜场游客本来就不多,加上今天又是工作日,陈旧的走廊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举目是一间间或开或关的旧门扇。
门上的玻璃小窗多半都碎了,绿漆斑驳的地面散落着玻璃渣,脏兮兮的注射器,沾血的绷带。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一盏半死不活的灯泡,随着人的脚步声忽明忽灭。
周遭弥漫着一股经年累月挥发不去的消毒水气味,中间掺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两个人顺着幽暗的走廊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南玉借着微弱的灯光把售票员给她的小册子聚到眼前边看边小声跟钟灵焰解释:“这个鬼屋没有导游也没有指示牌,游客需要找到十年前一场心脏搭桥手术医疗事故的真实病例,从病例的内容里找到密码,最后再找到密码锁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完全是沉浸式玩法,特别容易入戏。”
正说着,身侧一扇血迹斑斑的木门突然吱吖一声缓缓打开了,南玉有点小期待的对钟灵焰说:“来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前,趴着门缝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能看见满屋狼藉里有张破破烂烂的办公桌。
月光从斜上方窄仄的小窗里透进来,落在铺满厚厚灰尘和废纸的桌面,贴着墙是一排铁玻柜子。
南玉朝身后的钟灵焰招招手,领着百无聊赖的祖师爷走进Yin森森的诊室里。
她先是走到办公桌前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桌上蒙尘的纸张,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线索,然后又走到铁皮柜子前试着能不能拉开柜门。
谁知手上稍稍用力,柜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旋即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
南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脚踝上一凉。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个血葫芦似的rou团,依稀有些像未足月的婴儿,形状古怪的脸上好似顽童天马行空的涂鸦,硬是把未长开的五官画出了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效果。
冰凉黏腻的触感像毒蛇似的从脚踝游蹿到全身,南玉刚进鬼屋时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她本能的尖叫出声,摸了电门似的一阵四爪乱抖,终于把脚上的婴儿甩了出去。
只听一声shi淋淋的啪叽,rou团撞在铁皮柜上,发出尖声尖气的呜咽,随后啪嗒掉在了地上,又不屈不挠的滑动着血淋淋的小细胳膊朝南玉爬过来。
边爬边从细细的嗓子里挤出一句句稚气又Yin森的诘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南玉身上一阵恶寒,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叹为观止的叫道:“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