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焰面无表情,语气麻木地说:“我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至于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祖师爷,大概是你家祖上脑子坏了。”
南玉被他怼得一愣一愣的,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
“不是拉倒,反正你也没什么香火,既然你不是这庙的祖师爷,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慢走不送啊。”
南玉压着怒火朝他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拜拜。”
钟灵焰唇角微微抬了抬,俊逸冷漠的面孔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不紧不慢走到石桌旁,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有句话你听没听说过?”
他笑起来唇角带着一抹讥诮的弧度,大概是因为过于帅气的面孔,那笑容便少了几分刻薄的意味,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妖气。
南玉看得两眼发直,条分缕析的大脑不知怎的就成了一团浆糊。
“……什么?”
她喃喃问。
钟灵焰笑着抬了抬眉,“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南玉被这笑容晃得魂不守舍,等她反应过来这货说了句什么时,消极怠工的祖师爷已经起身慢条斯理的摆驾回房了。
南玉:“……”
她想:祖上……会不会真的脑子有病,不然的话怎么会认这么个二百五当祖师爷呢?
南玉担心小八那边事办得顺不顺利,一直等到凌晨三点才心事重重的睡下,想不到竟然做了个一言难尽的梦。
她梦到钟灵焰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床头一盏昏黄的夜灯将男人一半修长的身形晕染在了Yin影里。
他在昏黄灯光下的面孔有些模糊,南玉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和线条清冷的下巴,还有他略显锋利的喉结。
有种极致禁欲的性感。
南玉几乎能听到自己碰碰乱响的心跳……
突然,他伸手撩开南玉颈间的乱发,冰冷的手指不经意间触到她的颈侧的皮肤,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落在南玉睡衣领子处,轻轻解开一粒扣子……
南玉突然睁开眼睛,听到窗户被人一下下小声敲着。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床头,起身披衣下床走到窗前。
南玉打开窗子,见小八正笑嘻嘻扒在窗台上,表情不像刚刚涉险而归,而像是刚刚看了出好戏,此刻还意犹未尽似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南玉关切的问。
小八笑嘻嘻地点点头:“明天你去张老太家瞧瞧,保准所有事都搞定了。”
南玉摸了摸小八杂毛乱翘的小脑袋瓜,笑眯眯地说:“乖,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她指了指下午收拾出来的一间客房说:“快睡会儿去吧。”
小八不急着走,仍旧扒着窗台笑得意味深长。
南玉狐疑地问:“你笑什么?”
小八:“没什么……姐姐你是不是D啊?”
南玉睡得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小妖这话什么意思,等她反应过来时,小八已经蹦跳着穿过院子钻进了客房里。
南玉低头看了眼胸口,发现睡衣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粒,俯身时胸前波涛起伏一览无余。
她无语地关上窗户,郁闷地躺回到床上,心想小小一个院子里住进一个活祖宗,又住进一个臭流氓,她可真难啊。
南玉第二天起了个早去到张老太家,祖孙两个人都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张老太心脏已经没事,鹏鹏也不烧了。
初秋的清晨阳光明亮温暖,张老太家简陋的小院里阳光充足,四周不知谁家在做炝锅面,浓郁的香气从敞开的窗户钻进左邻右里家,馋得南玉咽了咽口水。
张老太的儿媳妇孙芳雅也在厨房里忙活,她一早便炖上了清淡的排骨莲藕汤,还给祖孙俩一人蒸了一碗鸡蛋羹。
隔壁卧室里,张老太的儿子腿上打着石膏,正在给儿子现场表演怎么把一根木头削成拐。
大门吱吖一声,张老太的老伴从菜市场回来,拎着明天小店里做臊子面需要的十斤里脊和一兜菜蔬进了厨房,出来时还在笑呵呵的念叨:“楼下老唐说的,明年就拆到我们这里了,一家能分两套小三居。”
南玉突然间有点明白了一个小老太逢山便拜遇庙烧香,几乎急功近利的四处求福是因为什么。
日子如大雾中惶惶行路,前面坦途峭壁未必可知,只求略略心安地鞠一捧这甘之如饴的人间烟火罢了。
南玉告诉张老太子钱仙已经被祖师爷收走了,他们一家的福气也都还了回来。
张老太激动得直哭,双手合十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
南玉无语的朝张老太笑笑,没说什么。
回到破庙,小八刚刚起床,打着哈欠坐在花坛边逗猫。
“姐姐早啊……”
他笑着问南玉:“你是不是去张老太家了?”
南玉点点头,递给小八回来路上顺道买的油条豆浆,“喏,你俩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