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欲收回眼的那一瞬,对面之人也看了过去,其中一人更朝着他们这处招手,大声喊道:“喜见,你今日怎么带殿下来了这里,我还以为你们会去那处杏花林地,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们,倒是巧得很。”
少年这早已编排好的一句,完全就像是压死了时葑这只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的沉,又那么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林拂衣收敛起唇角的那抹Yin冷,继而再次朝人温柔出声,“最近杏花林的杏花开得正艳,晚些阿雪陪我一同去赏那杏花疏影里,楼台影动鸳鸯起可好,阿雪去年亲手为我埋下的那几坛子杏花酒,也正好可以挖出来喝了。”
眉目雅致如谪仙的男人正一口一个‘阿雪’唤得温柔,更泛着丝丝缕缕的缠绵缱绻之气,亦连那双浅色的瞳孔中,都盛满了醉人的酒意。
这一幕的一幕,都无疑令一片暗恋他的女子嫉妒到了足以发疯的地步,即便那女子素日里在温柔端庄。
“够了,你演戏演得不嫌恶心,孤看着都嫌作呕。”随着时葑怒不可遏的一句落,是另一个女人有些拔高的尖利嗓音。
“小女来之前倒是敬太子一句,可谁曾想,太子倒是不知廉耻得与那等下作怜儿一样,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偏生还要去同女人抢男人,简直令人作呕。”
怒极反笑的陈诗语越是看着她这副默不出声的样,更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不过若非如此,太子又岂能担得上诸人嘴里戏称的那‘怜儿’二字,今日倒是令本小姐大开眼界,更明白了何为恶心到腌臜得不堪入目之物。”
“本官可一直记得陈小姐贵为世家之女,又是这燕京有名的才女,谁曾想竟然也是能吐出此等污言秽语的粗俗之女。”面带薄怒的林拂衣虽说不出那等辱骂女子的激厉之言,却也知,如何打蛇,才能正好的打到那七寸上。
“林大人莫不是也是一时被这太子的皮相所惑,不对,应当是,不知太子又是如何脱光了衣服勾引的林大人才对,否则依林大人的洁身自好的品性,又岂会瞧上像太子这样人人可欺,又一个不男不女的玩意。”
“陈小姐不知,在说他们之前,理应先得拿面镜子照下自己那面目可憎的样才是。”
林拂衣似跟见不到其他人说她半句不好一样,话里的语气越发森冷泛寒,往向陈诗语的目光更是带着丝丝警告的寒意。
而在下一秒,原先紧闭的竹门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
“喜见,刚才我们叫你那么久了,你怎的都没有听见,难不成又是想背着我们在这里偷偷幽会。”
进来后的刘扶羽还满是暧昧的扫过他们二人,眼中露出一抹在明显不过的戏谑之色。
此情此景,只要非是个傻的都能看出少些猫腻,何况他们还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原来陈小姐也在这里,瞧我这人的眼神一向不好,居然都没有发现。”等话到一半,刘扶羽方才故作惊讶的看见了站在一旁,早已面色难看到铁青的陈诗语。
“啊,那个,我瞧着外头的牡丹开得极艳,不知陈小姐可愿赏在下一个脸,一同前去赏下花。”
“既是刘大人相邀,小女岂有不去之理。”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的陈诗语自然知道,他这是想要给她一个离开的台阶下。
正好,否则她若是在待在这里,看着那个恶心的男人,难保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之事来。
等人全部离开后,时葑终是在难以忍受恶心的挣脱了他的桎梏,红唇轻启,满是冷讽道:
“林大公子倒是好算计,好心机,就是不知你们这些又拿孤下了何样的赌注,赢了的人又会获得什么。”
“自然是极为有趣之事。”等竹门合上的那一刻,林拂便眉眼厌恶的同样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只觉得就跟沾上了什么恶心秽物。
“反倒是殿下倒是和之前一样的遭人厌恶,你说,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后,也不知该多么的有趣。”
“呵,孤在恶心又岂能恶心得过这演技一流的林大公子,若是传出去,恐怕污的还是你林喜见的名。”本欲怒而拂袖离去的时葑在临出门时,方才想起了她之前是因何跟着他来的。
总不能她旁白被人给算计了一通,又灰溜溜的离去,那方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反倒是现如今,林大人在利用了孤一番后,先前说的那些话可否应予。”
“自然。”林拂衣见着这张飞快从怒转为平静的脸时,心下倒是闪过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很快收回。
“那日上官蕴因在朝堂时与六殿下政见不合,故而起了几句争执,本不过是些许小事,谁知二人在临出宫门时又撞到了一块上了,并且说来,他们发生的争执正与殿下有关。”
话到末尾,林拂衣收敛回脸上笑意,更将这话停到一个足矣吊人胃口之地。
好像接下来的话,即便他不说,她也能猜出个一二,甚至连脑海中,都会勾勒出那一幕针锋相对时的场景。
“有时候本官在想,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