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外来使节的宴会,大臣不仅自己踊跃,还带着家眷如此积极,想来是十分爱国。
两个宫娥将清婉引至左相跟前,左相王允见着自家小女立马眼前一亮,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忙带着女儿走到广平侯夫妇跟前打招呼。
花汐槿本想上前与凤潇潇叙叙旧,见这番架势,退了几步,混迹在人群中,却见满殿的人物都在瞧着清婉郡主。
凭心而言,清婉的姿容,放在隔音谷只能说个正常,远远比不上杨倩儿,就是年达半老徐娘的静音长老,比她都措措有余,大抵是寒昭确实没有美人了。
看他们一脸赞赏的模样,许是见个美人不容易,花汐槿不忍占据他人视野,前后转悠了一回,便寻了个春花秋月不留神的空子,钻了出去。
昨夜睡得极不踏实,今晨天未亮又被拉起来梳妆,这会儿是在困的慌,她心中盘算着找个地方打盹,待开宴后应付了吃饭,早些回去。
拐过花红柳绿的树丛,偌大的地方竟是寻不到一处可打盹,花汐槿摇了摇头,正准备返回大殿,却突然失了方向。
今日来客如此多,随便走走定能碰上个活人,届时再让她将自己带回去便成了,花汐槿支着下巴,三两下便生了主意,于是迈着自信的步伐,朝前走去。
谁料这一走,竟闯到那夜碰见太子幽会世子的地方,花汐槿眉头皱了皱,可千万莫再碰见什么狗腿事件。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才想到这件事,便听见不远处亭子中酥酥软软的“羽郎”传入耳中。
花汐槿觉得六月夜里还是有些凉,这不,连着她身上也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脚下步伐一顿,活人是碰见了,就是场面有些尴尬,斟酌了半日,她还是决定等他们幽会完毕再上前打招呼,想必他们也是要准时参加宴席的。
这么一想,她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蹲了起来,月色皎洁,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将视野照的十分明亮,周围的花十分香,香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捂住嘴,见亭中幽会的人似乎没发现,又放松了警惕,忽见远处大黄蜂嗡嗡嗡地离她越来越近,她忍不住眼皮直跳,这辈子她旁的不怕,独独怕这带着翅膀的虫子,蜻蜓是一个,蜜蜂也是一个,她只能慢慢地往旁边挪,远离那簇花丛。
出了花丛,不远处那似曾相识的亭子里,着月牙色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正是今日听了一日八卦的男主人公司徒羽,而旁边坐着地青衣少女,便是今日她觉颇有好感的清婉郡主。
看清了主角,花汐槿倒是觉得有些乐子瞧,寻了个绝佳的视野,便优哉游哉地看起了大戏。
这厢女主角正绞动着丝帕,语气软软蠕蠕,“自城郊一别,婉儿便一直记挂着羽郎,若非那时羽郎纵身火海救婉儿一命,怕是无今日的婉儿……”
原来是英雄救美,美女芳心暗投,欲以身相许的戏码,Jing彩。
那厢男主角眼神飘向远处,声音清清冷冷:“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诶,那派登徒子气势呢?哪里去了,莫不是在装模作样怕吓坏了郡主?
果然,清婉郡主爱吃这套,模样娇羞:“父亲说,王上此番宴会,意欲为羽郎指亲,外界传闻这些年羽郎尚未有妻室,是因为……”
司徒羽眼神似有若无地看着不远处草丛,漫不经心地往亭外走了几步,“因为什么?”
似乎鼓足勇气,清婉柔柔开口:“因为羽郎好……好男风。若是羽郎不嫌弃,便应了你我这门亲事,待成亲过后,婉儿定不会过问羽郎的爱好,哪怕羽郎,不与我欢好,婉儿愿以此报答羽郎的救命之恩。”
花汐槿捂着嘴巴憋笑憋得难受,这语言也忒露骨了些,这情义也忒深了些,竟连断袖都能容忍。
“哦?郡主是听谁说本将有龙阳之好?”
司徒羽似是不经意望着那片紫色衣角,似笑非笑。
“羽郎,你放心,小女子定不会透露出半分。”
清婉许是觉得有些唐突,有些紧张的作保证。
“传言不可信,不过。”
他顿了顿,“本将已有心仪之人,此生非他不娶,亦只娶她一人,郡主,还是另择良夫吧。”
司徒羽语意温润,不紧不慢地开口。
闻言,清婉郡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若非断袖,除了那薄命的长公主,她可从未听起过他钟爱何人,莫不是为了让她死心而故意说与她听,“婉儿唐突,可否告知羽郎的心仪之人。”
“她,也在此处。”
司徒说罢缓缓地朝亭外走去。
清婉有些茫然,此处除了他二人,怕是没有第三个人了,是不是说明他在开玩笑呢。
她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花汐槿在不远处着着急急,上啊,放着这么好的一美人不要。
忽闻头顶轻飘飘地传来,“墙角可听得畅快?”
不好,被发现了,花汐槿欲三十六计走为上,却被不知何时走到跟前的司徒羽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