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词之恳切, 看着比春蕊自己还要着急。
春蕊得承认,她粉丝虽然不多,但各个不虚, 野心勃勃的恨不得她去拿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可现实是,资本介入的圈子充斥太多无奈,不是光靠个人努力就可以改变一切的。
春蕊心情沉重, 真切的体会到那种被喜欢、被期待的负担感。
退出微博, 点开微信,她随即又给何斌去了条信息。
——斌哥, 才知道你接手我的工作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辛苦了。
何斌回复:职责所在,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何斌:怎么突然生出这么大的感慨?
尚处在磨合阶段,平常联系甚少,猛地来这么一出,何斌一头雾水。
春蕊:刚上网看了看。
何斌明白过来:粉丝的话该听的听, 其它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何斌劝解:日子终究是自己的。
春蕊:嗯。
春蕊:拜托你, 那些不好的评论尽量别让严老师看到。
何斌:我又不傻,犯不着给他找不痛快。
春蕊:谢谢。
手指虚悬在屏幕上面一点,春蕊正想打字问问他, 最近有没有合适的本子找她,突然后背抚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春蕊吓得一哆嗦。
严文征闷声笑,贴过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质疑:“你这个反应,做什么亏心事了?”
“才没有。”春蕊快速关掉与何斌的聊天界面,点开朋友圈。
她又顺势翻个身,头枕着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自证似的,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玩手机。
严文征半阖着眼,还未完全清醒的样子。
春蕊感觉后脑勺的手臂硬硬的,触感与之前不太一样,抬手摸了摸,随口问:“你最近是不是又健身了?”
严文征“嗯”一声,“正好闲着有时间。”
春蕊眨眨眼,脸上浮现Jing怪的小表情,她稍微往上拱了拱,借着日光,视线扫过严文征的眉眼、鼻梁和紧抿的嘴巴,蹭上去亲了亲,说:“放轻松,你看着还是很年轻的。”
严文征秀气的眉毛蹙起,争辩道:“我本来也不老吧。”
又让她别自作多情:“健身是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保证拍戏时有足够的体力。”
春蕊嗯嗯两声:“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严文征撑开眼皮,懒洋洋瞪她。
春蕊咧嘴角笑着,她手指滑动屏幕,继续看手机。
加的乱七八糟的好友,一半在晒剧组的生活照,一半在发简历哀求工作,朋友圈当微博经营,没多大意思。
正准备退出来,她又往下一滑,竟然看到昨天半夜赖松林发了动态。
一句脏话,一张截图。
脏话是:真他娘的扯淡。
“赖导这是……”春蕊奇怪地自言自语:“在骂人吗?”
“什么?”严文征闻言彻底清醒过来,他将她的手机抽走,举高些,方便两人一块看。
点开截图,是三段小字:
一、根据剧情,xxx和xxx在明知女儿xxx没有自主意愿的情境下,依然决定让其嫁于xxx,故事属明显编造,情节有刻意渲染城镇的愚昧和落后之嫌,须修改。
二、剧中xxx最后离开的情节须进一步交代清楚去向,避免宣扬颓废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请将该影片按上述意见修改完善后再送我局审查。【注】
看明白了,这是电影的内容审查没过,广电那边下达的修改意见书。
赖松林发朋友圈时,已谨慎地将主人公的名字都涂抹码掉,但这并不影响春蕊和严文征阅读。
春蕊一时慌张:“这可怎么办呐?”
严文征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过没慌,语气平静地说:“先问问。”
他坐起身,背靠着床头,联系人列表找到赖松林的手机号,给他打电话。
赖松林的电话一直占线,两人等了好一会,那边才反拨过来。
“赖导。”严文征开门见山:“片子审核遇到麻烦了?”
赖松林张口骂骂咧咧,俨然被气得不轻。
严文征没劝阻,静等他发泄完,才问:“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没头绪。”赖松林有些颓丧:“李庭辉的结局本就是开放性的,这个人的命运走向留给观众自行想像才有韵味,才能更加全面的展现主题,现在让它明朗化,忒没劲了,再说,我们这边也没有合适的镜头可以补用。”
严文征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察觉事情棘手。
赖松林道:“晚上我约了临川,凑一起讨论讨论吧。”
严文征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才跟投资商谈了谈。”赖松林忙得都快没时间喘气了。
严文征想想,说:“我过去一趟吧,看看成片。”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