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严文征春风般鼓励她,“当你19岁或者26岁时,恐惧‘权威’其实是一种祝福,证明你敬畏自身的专业,想要做好。不过,当你36岁时,如果依旧恐惧‘权威’,那这对你的职业生涯来讲就是一种灾难了,证明这么多年,你毫无长进。”
春蕊听进去了,并为之很受用,但她嘴硬,怨念地盯住他,轻声发牢sao:“严老师,怎么又开始上哲学课了?你能别教训我了吗?我今天已经挨了一通教训了。”
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严文征分辨不出,但他从她的眼神中窥出了一份小小的委屈。严文征妥协,顺了她的意思,安抚说:“吃饭吧。”
后半程无话,只有刀叉碰触瓷盘的丁零当啷响。
春蕊吃饱后,借口去了卫生间,补了口红,出来时刻意绕去前台,把单买了。
因此,当服务员前来送小票时,严文征攒眉,不解其意地问:“不是让我请吗?”
“是让你请啊。”春蕊笑得一脸的狡黠,她早有准备似的,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将手机屏幕杵他眼皮底下。
严文征垂落眼皮看,是她微信的二维码。
春蕊一挑眉,娇俏道:“严老师,加个微信吧,你把饭钱转账给我。”
严文征:“……”
小手段一套一套的。
第47章 好友 “严谨讲我是顺道来找你的。”……
隔着一张餐桌, 严文征放平视线端详春蕊。
春蕊微微仰脸,轻浅着呼吸,暗暗等待着他的回答, 白皙的面庞在暗红的光晕下氤出一侧朦胧的Yin影。
严文征神经倏地突突跳了两下,他陪着她兜圈子, 耗费的脑力比演戏还多, 便没好气道:“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能怪我吗?”春蕊像搞不清重点, 反倒理直气壮地盘诘他, “但凡你对我的态度好点,我能豁出颜面吗?”
严文征听着觉得稀奇:“我怎么着你了?”
春蕊答:“好听点讲,你对我的态度像秋风扫落叶, 冷酷又干脆。”
形容的确实挺到位,严文征抱着手臂,不吭不响, 好整以暇等待她后续的抱怨。却熟料, 春蕊唇瓣自然贴合在一起,闭嘴不说了。
他只好搭“戏台”让她“唱”:“难听点讲呢?”
“你这个人!”春蕊睨他一眼, 一股高冷的机灵劲儿,不落套, “明知道是难听话了,我干嘛还说,故意惹你生气吗?”
严文征:“……”
春蕊递手机的手臂举酸了,她不硬撑着, 似乎也不执著于等到他的同意, 率先放弃僵持,“不加就不加吧,欠着也有好处, 咱俩下……”
话剩个尾巴,被严文征打断了,“你没有我的手机号吗?”
春蕊一愣,回神连忙夸:“严老师爽快。”这边已经飞速通过手机号查找到了用户。名字就是他的中文名,头像是一张面朝大海的背影照,至于海是哪片的海,她一时认不出。
“下次有话直说。”严文征压着眉骨,撤回落在她手机壳的视线。
春蕊嗯嗯两声,应得乖巧,同时实践得也乖巧:“严老师,这顿饭呢,您就当是我请你的,也理应我请你。”
严文征说:“出师宴吗?”
春蕊反驳:“拜师宴可以吗?”
懒得跟她贫,严文征抓起车钥匙,示意她吃饱了就撤。
从餐厅出来已是晚九点,街灯灿烂,微风徐徐的。
停车场取了车,严文征问:“我送你去哪儿?”
“酒店。”春蕊报地址,“复兴中路的那家铂尔曼。”
严文征此刻才想起问询她来上海的行程,“工作?”
“不是。”春蕊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这话简直比春天的夜晚还要温暖,包裹着人,也撩着人心弦。
严文征眸光闪了几闪,掀开眼帘看她。
春蕊直勾勾回视。
彼此的面目被忽明忽暗飘荡的光照着,瞳孔里是对方清晰的轮廓。
春蕊讨嘴上的便宜在行,真被人深沉地盯着瞧,先难为情了。她突然哼声一笑,嘴巴咧开,露出八颗牙齿,这笑容里带着几分顽劣,几分憨傻,她放轻语气说:“夸张了,严谨讲我是顺道来找你的。”
怕他因为她话里的前后矛盾而糊涂,随即解释道:“本打算跟我爸妈在北京呆两天,再过来上海找你,赶巧了,他们正在这边演出,我只好今天过来了。”解释就解释呗,末了,偏偏还要画蛇添足地加一句:“虽然因果缘由发生了变化,但想见严老师的心意自始至终都是真诚的。”
直球猝不及防砸了严文征一脸,严文征干咽气,“没完了你。”他瞪她。
春蕊立马两手交叠规矩地置于大腿上,装起了沉默的大家闺秀。
一脚油门驱车上路,抵达酒店已是四十分钟后。
春蕊解开安全带,两人今天相处时间虽短,倒也充实,她挺果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