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
她的心搅作一团。不自觉地靠近他的房间门,想按门铃,可又没下定决心,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徘徊,像被老师赶出教室罚站的学生。
就这么干杵着,不知面门思过多久,春蕊劲劲的脾气涌上来了,她心里飚了一句脏话,去你大爷的吧,抱都抱了,爱咋咋地!明天见面,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她转身,昂首挺胸欲走,然而,迎面来了一个人,她定眼一瞧,是严文征。
春蕊这一刻几乎是窒息的。
厚重的地毯消弭掉了脚步声。严文征由远及近,很快近至春蕊跟前。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显然刚运动完,头发shishi的,脸上有汗珠。
“找我有事?”他率先开口问。
春蕊觑着他的脸色,不得不感叹,严文征内心的强大,他已经全然没了早上的愠怒之色,恢复了惯常的镇定自若。
按说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让一切像没有发生过,两人依旧如平时一样寒暄,是最温和,亦最不伤害人自尊的处理方式。
但春蕊钻牛角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严文征面对她的隐晦表白,竟然这么快就不在意了,她的魅力大打折扣。
因此,她语气刻薄地回答道:“没有,我路过。”
擦肩而去,严文征也不拦她,他掏出房卡,刷开房门。
滴滴答答两声响,他握住门把手,正准备推门而入。
熟料,春蕊突然变脸,又颠颠地退回来,伸出一只胳膊阻拦严文征,嘴角挂着笑,礼貌又客气道:“严老师,我想请您散个步。”
严文征拒绝:“我今天的运动量够了。”
春蕊吃瘪,与他大眼瞪小眼对峙须臾,春蕊灵光一现,说:“我准备了一番自我检讨,想请您听一听。”
她用词极其狡猾,是检讨,而非道歉。
严文征:“……”
——
严文征到底还是被春蕊骗了下来。
酒店自带一个小花园,花园是一片茂盛的园圃,围着园圃,铺了一圈鹅卵石小道。
两人沿着信步走,起初没人说话。
夜风吹在耳畔。春蕊怕她一直不吭声,严文征觉得被耍了,再掉头回去,先无关痛痒地寒暄道:“严老师,您睡得好吗?”
严文征:“很好。”
春蕊:“您的腿怎么样了?”
严文征:“没大碍。”
“您的——”这次严文征没让她说完,他完全不入套,直白打断道:“说重点。”
“哦。”春蕊为难地挠挠脸,现场编起了自我检讨,“进组以来,虽然刚开始,您对我有过小小的偏见,但总体来说挺照顾我的。您是一位非常敬业的演员,一位人生导师。”
“人生导师”四个字,严文征听得一脑门黑线,他知道她在故意恭维他,故意把他架到一个圣人的高度,这样他道德品质高尚了,就不好再跟她计较什么了。
春蕊:“但我这个人吧,从小养成了一些坏毛病,比如自恋,比如冲动,很多时候容易放飞自我,您给我一只螺旋桨,我就能把自个儿转到天上去,所以,对您说话特别不注意,冒犯了您,您能别生气了吗?”
她言辞搞笑又恳切,说的也贴合实际情况,但她避重就轻了。令严文征生气的事,她只字未提。
严文征岂会听不出,他背着手,静静地看她装糊涂。
春蕊承受着Yin恻恻的视线,感觉到了心里压力,只好咬牙切齿,又添了一句,“今天不该没经过您的同意,就对您举止……不尊敬。”
她整个人完全就是“能屈能伸”这个成语的真人版演绎。
夜空时不时滑过一道汽车的长鸣。
严文征抿住嘴,心里来回碾着这“不尊敬”细细品读,他想,她可真会为自己的行为包装,又心知她的道歉多少态度不端。他无奈,无奈到想笑。
春蕊见自己啰嗦了一大串,严文征却沉默不吭声,试探着喊了他一声。
“严老师?”
严文征简洁地嗯一声,凛着语气说:“认识到错误就好。”
春蕊:“那您现在消气了吧?”
严文征点点头。
春蕊:“所以,您还会给我讲戏的,对吧?”
严文征:“……”
她前面所有的铺垫,不过是为了合理的引出这个请求。
严文征简直没脾气了,她鬼灵得很。
“当然。”严文征佯装没有猜透她的心思,端着为人师表的板正架子,正色道:“你说我是一名敬业的演员,所以不管外界发生什么,在片场,一切以演好戏为主。”
春蕊松下一口气,她撇开脸,偷偷在暗处坏笑。
严文征仗着身高,将她的小动作尽揽眼底,他稍作沉yin,选择了再一次划出界限:“我说过,不管我对你发脾气,亦或者对你的关心,你没必要认为是针对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