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陪我一起呢。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吃冰淇淋,一起做过山车的……”银发的小家伙异色的双瞳里漾过一丝甜蜜,“我都做好准备了,结果——”
“果然是骗子吧……法兰克林。”他纤细又柔软的手抚过雌虫因为发情热而通红的脸庞,低声细语道。
“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他有点委屈。
“说好了,不会丢下我一个的。”
“说好了,不会伤害自己的——”
“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了呢。”
说话间,空气间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也越发甜蜜。
“你不能死。”他接过雌虫手里的刀,有些固执的开口,“在我没有同意之前,你死都不准死!你只能生不如死!!”
lun雅拿刀的手微微颤抖,但划下血管的那刻却十分坚定,并且准确。
他的凝血机制有些不太好,而刀也的确锋利,几乎是瞬间,鲜红的血ye就从淡青色的血管里汩汩流下,染红了雪白的手臂。
“你的命是我的。”他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将自己的血递到雌虫嘴边。
意识混沌的法兰克林闻到香甜的气味,似乎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仅有的迟疑就被大脑的欲望所支配,堪称贪婪地吮吸起香甜的血ye。
众所周知,雄虫的信息素贮藏在体ye中,血ye中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没有哪个虫族会丧心病狂地从雄子的血ye中直接提取信息素!
毫无疑问,处于发情热期间的雄虫,信息素浓度最高,而lun雅这种年幼的连基因都未曾稳定的雄子,血ye中的信息素纯度远超其他。当雄虫生命受到威胁时,这种信息素的分泌会更加剧烈。lun雅没办法与法兰克林交配,毕竟他的性腺都没有发育完全,所以这是唯一的选择。
血ye的迅速流失让lun雅本就苍白的脸色近乎惨白,甚至略显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而他的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头脑却格外的明晰。
身体和Jing神似乎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个流血不止,即将死去;一个冷眼旁观,神色淡淡。
值得吗?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问道,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但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疑惑。
大概——值得的吧。
他有些语焉不详,只含糊地这么一答。
万籁俱寂,周围似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没有一点声响。刚刚的躁动不安仿佛只是虚幻。
lun雅的Jing神力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源,清晰而明亮,仿佛一轮冷月,散发着幽邃的光芒。
于是,他知道,刚刚的那个是他身为虫族的本性。虫族都是自私的,雄虫尤甚。“生存”两个字在他们的血脉中根深蒂固。
虫族的本能会让他们为生存不择手段,他们残忍、不择手段,都只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交配、繁衍的本质也是生存。甚至于,基因等级越强大,受到本能的支配也更加强烈。面对繁衍和生存,雌虫或许会选择繁衍,而雄虫几乎无一例外会选择生存。
违背本能需要极强的意志力。
很痛苦。
血ye流失的感觉很痛苦,尤其在你Jing神清醒又格外敏感的状况下,每一滴血ye的流逝在感知里都是那样的清晰。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每一个组织都在呐喊,他们需要血ye,不然就要集体罢工。
罢工好了。
lun雅满不在乎的想着。
他渴望生存。
但死亡绝不是他恐惧的事情。
——他已经“死”过太多太多次了。
身体在崩溃的边缘,仿佛两军交战,一方即将缴械投降,但在投降的边缘就是不认输。任谁都觉得他决计不会赢,可他就是不愿意低头。
肺脏娇嫩,是第一个投降的,于是呼吸开始急促,重重的喘息起来。然后是胃,开始反酸,酸水一个劲儿地往上冒,呕吐的欲望十分强烈,胃火灼烧着腹腔。接着是肝胆,苦涩的胆汁和酸水混合,将身体搅了个天翻地覆……
心脏的跳动微弱起来,但它从未投降过!!或许曾经偷懒,偶尔停搏,但在需要它的时候,它从未畏葸退却过!它缓慢地跳动着,微弱却坚定。
他不怕死,但不想死!
生存是深深刻在虫族血脉中的字。lun雅早在虫蛋中的时候就把这两个字刻在骨髓里了。早产,营养不足,没有雄虫的体ye灌溉……他像是无根的浮萍,如此渺小!但他不是浮萍,而是野草,疾风知劲草的那种,春风吹又生!
只要他不认输,就没有什么能打到他!
……
觉醒吧。
他这样想到。
这一刻,脆弱的身体和格外强大的Jing神力融合在一起。
说实话,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lun雅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基因近乎崩溃,器官濒临衰竭,距离死亡也不过临门一脚。而他的Jing神又格外的强大。两者相比,就像是把大象强行塞到蚂蚁的身体,造成的结果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