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月折又来报。“公子,人已带到,可是现在就见?”
“先关着,入夜后,带去林卿卿居处前厅。”
这事处理着,还要特意令林卿卿瞧见?月折迟疑了会儿,方是恭敬垂首:“是!”
是夜。
林卿卿自卧房隔着屏风,就知晓前厅是素未有过的热闹。她走过去,瞧见除了空着的主座,还有在一旁落座的三人。
风止与月折她识得,另一人……
女子容颜清丽,蓝色衣裳鲜艳明媚,不似这山上之人。
林卿卿瞧着那女子似是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出。仍是那女子上前一步,莞尔一笑:“我们见过,林小姐。”
顿了顿,又道:“姑娘的夫君找着了?”
林卿卿这才恍然:“是你?可是那日我明明戴着面纱,你如何知道是我?”
“我自是不知,但有人知道。”说着,便是耐人寻味一笑。
林卿卿迷蒙不懂,风止斜坐在一侧,姿态慵懒解释道:“那日你去如意楼寻人,我与陆安之都在。我们不认识你,但陆安之识得。”
“对了,”风止忽的想起什么,“你那日去如意楼寻什么人?”
林卿卿蓦地僵住。
谁曾想那日风止与陆安之都在,又如何能料,陆安之竟是能够认出戴着面纱的她?
莫非,陆安之与林昌邑有了交易,便在交易达成前去过林宅?因此,便见过她。
“林小姐?”风止“啪”地一声收了折扇。
“我……”林卿卿迅速措辞,不及说,便见月折忽的起身望向门外。她便也转过身去,陆安之来了。
陆安之进门后,径自坐到主位,月折不多时便带来一个被紧紧捆住上半身的男子。
男子进门就被月折一脚踹到地上,双膝落地,正跪在陆安之眼前。林卿卿忙站得远些,像三辰宫内寻常的丫头一般站在了月折座位一侧。
只是月折暂时站着,紧盯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子。
陆安之端过手边凉茶轻抿了一口,幽幽看向那男子:“月树入北燕的消息是你透漏出去的。”
这陈述而非疑问的语调,尤其配着那般平静的脸色,几乎要人一下子就慌了。
地上那男子亦是一慌,但他迅速满脸疑惑道:“月树去了北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了,出事了?”
愣了下,才又恍然大悟一般:“宫主明鉴,属下并不知此事,怎会泄露消息?”
林卿卿在一侧听着,忆起此事确曾发生。只是当时她不曾将心思落在上面,以为不过是犯错,现下看来应是背叛。
陆安之神色淡淡:“要你来可不是听你辩解。说吧,要全尸还是尸骨无存?”
那人明显变得焦急,焦急过后又莫名硬气些:“属下不懂宫主何意。宫主如果认定属下做了错事,还请宫主拿出证据来,好让属下死得瞑目。”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通过谁将消息递出去?”
男子张嘴又要辩解,却是一眼撞进陆安之幽深的瞳孔里。那眸子Yin冷,眼尾都透着丝丝寒气。
他一时哑然,咬着腮帮子沉闷了会儿,索性挺直腰板:“你要杀就杀!”
陆安之自不与他多言,瞧向月折便道:“杀了,丢后山。”
这边,月折拎了人出门,风止迅速挪到月折先前的位子上,转身与林卿卿低声道:“后山有狼。”
陆安之瞧着林卿卿许久没有反应,遂道:“吓着了?”
林卿卿摇摇头:“我只是在想,这人脑子这么不好使,是怎么成了你们三辰宫的手下?明知有把柄握在你手上,还不拿出个积极的态度,抵死不从。”
“噗嗤!”
陆安之不及应声,风止却是先笑了出来。
是了,小姑娘嘲笑的又不是他,是陆安之手下的三辰宫。
陆安之沉静许久的脸色不由冷了些:“或许我没有,只是试探,好弄死他。”
林卿卿又是无辜地摇头:“你应该没有这么残暴。”
残暴?
这词用的,可是太Jing准了。风止唇边的笑意愈发肆意,若非余光还瞧着陆安之的脸色,他非得放声大笑不可。
如此,便是一面想笑,一面一只手挡着,免得陆安之秋后算账。
林卿卿徐徐道:“你应是有了确凿的证据,甚至,还知道中间传递消息的是谁。”
“陆安之,你是很认真在让他选,是要全尸还是尸骨无存?”
风止听着,笑得身子都在颤,颤得带动着桌椅发生响动。陆安之睨他一眼,风止忙是正襟危坐,死死地咬住牙。他可不能被撵出去,撵出去哪还听得了闲话,见识陆安之这般脸色?
陆安之沉沉道:“太聪明不是好事。”
林卿卿默了默,小声回应:“太愚笨就不配你问了。”
陆安之纵是素来镇定,鲜有怒气冲天,或是疾言厉色之时。这么会儿,却是被眼前的女孩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