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约好的时间是4号下午,展昭拿着手机准备拔号时,发现根本不用调通讯录就能按出那串号码,就好象它们被直接写进了记忆里,而不是手心。
和数次见面又拽又酷的冷傲印象不同,白玉堂答应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没有为难他,也许这是他的另一面。这场简短的联系快结束时,展昭犯了个超级乌龙的大错误。
“上午不行,有同事结婚,改下午。”白玉堂说道,然后自顾自下命令,“到时我跟你联系,去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展昭微笑道,“好。”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懊恼,这种简单直接反而更叫他欣赏,甚至想到电话那头白玉堂的拽样,忍不住有些想笑,就在这种情绪下,他随口问道,“结束了你给我打电话,记下我的号码?”
话方出口,立刻反应过不对,白玉堂一怔迅速反问,“不是这个电话?”展昭沉默。
再过片刻,听筒那边爆发出幸灾乐祸的器张笑声。
居然没想起来电显示这种事,这么低级的错误配上这么高级的人材,本年度刑警大队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
“展大队长莫非是生怕我忘记存你的号码?”
展昭默默挂断,盯着手里的手机,默默想象了下白玉堂笑的嚣张得意的样子,他没有发现他的嘴角正慢慢翘起,越翘越高,最后变成一个几乎可以称为灿烂微笑的弧度。
被人叫“展队”的这几年威信日高,下级尊敬,上级器重,这样被人乱开玩笑,随意取笑甚至调笑已经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天色昏暗,会议室空无一人。
展昭站起,那么,就等明天下午了。
现在,他得承认,和那家伙会面的期待慢慢超过了那种莫名的排斥。没错,排斥,他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片鲜花盛开落瑛缤纷的美景,而那美不胜收的景致中却又潜伏着万丈深渊,稍不注意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原本只是无意间一次邂逅,哪里想到这么巧会在报社又遇到。
展昭忽然停住脚步,报社,电光石火间,他抓住了之前的那个念头。第三种可能性,他们只注意到了报社特殊的社会功能,忘记这其实也是有着固定群体的场所。
那个藏着尸体的纸箱,也可能不是为了借助媒体的力量昭示天下,而是本来就是寄给报社,或者准确的说,寄给报社里的某个人!
白玉堂到的时间远比展昭预计的早,拉开车门跳上坐稳,展昭微笑道,“婚礼这么早就结束了?”
想是参加婚礼的缘故,白玉堂穿着正装,配着凌厉眉目,愈加英气逼人,只是表情奇怪,要笑不笑带些冷淡的嘲讽,“没有婚礼了。”他说,“接亲的时候,新娘子和新郎闹翻了,说是上班后去办离婚。”
展昭张张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半晌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彩礼有什么不对?”这种事只在报纸上看过,没想到今天实际遇到一例。
白玉堂淡淡道,“不是因为钱,接亲的时候说是要考验新郎的真心,闹的太厉害,翻脸了。”不是关心别人私事的人,可辛子杰和他的关系素来不错,报社适龄男女不少,能请动白玉堂参加婚礼的可没几个。扶着方向盘,白玉堂直视着道路前方,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般道,“子杰今天的情绪不对,平时没这么压不住火。”
展昭答道,“听说结婚前会有焦虑症。”然后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白玉堂没有意义的自语,倒车镜里,两人默不作声的相互对视。片刻,方向盘一打,白玉堂转个方向上了出城的路。
路边的高楼越来越少,绿意越来越浓,白玉堂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开朗。
展昭一直没再说话,眉宇间仍然是那副从容镇静的温润。
白玉堂斜目侧睨,轻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展昭扬眉,见他没动静索性直接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白玉堂扯扯嘴角,懒懒道,“讨厌警察,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再斜睨一眼,补充更正,“错了,是没几个好东西。”
展昭无语,又是好气又有些好笑,这是在夸奖他是“好东西”么?还有,就象他昨天想象的那样,这副得意嚣张的傲慢样子。
“怎么不说话啦?大神探?”白玉堂道。
展昭不去看他,若无其事道,“哪里当得起,什么大神探啊。”
“那是。”那家伙居然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那就不叫神探了,叫什么好?黑猫警长?”嚣张至此,忍无可忍当如何?展昭冲口道,“那叫你什么?小白老鼠?”
白玉堂一怔,脑子里鲜明出现一个画面,一只猫儿咪咪叫着冲他亮出尖尖的爪子挠过来,本来只是随口开玩笑说什么黑猫警长,可说出口却发现异常配。猫儿,他想。突然间便乐开了花。
狗急了只会跳墙,猫儿急了却要挠人。
车子再拐上岔路,这是准郊区了。白玉堂笑咪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认得李亚伟?可别说猜的。”展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最早在报社你看到大家在笑,那种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