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刺耳尖叫声,手里的裁纸刀掉落地面,蔡大姐捂住脸,发出一声声的尖叫,另边的女孩头一仰,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大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蜷缩着浑身赤裸的年青男子,隔着薄膜,可以依稀看清他的长相,不会超过30岁。
小腿到脚踝处被人用红色丝带紧紧缠着,双手同样被红丝带零乱的绑在胸前,头部没有跟随塑料袋原本的力度垂下,而是脸部向上,绷在薄膜后,微睁着眼无力歪向纸箱一侧,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曾努力抬头,期待着最后的光明。
没错,最后的光明,他已经死了,这是一具尸体。
二、
七楼很快拉起警戒线,报社员工要么找个理由出勤顺道传播第一手消息,要么临时转移到八楼边工作边议论纷纷,几位社领导也全都赶回报社,个个表情严肃再带些自恃。
展昭默默叹息,通常凶杀案发生后,警方会视具体情况选择是否公诸于众,这宗案子显然他们无从选择,好记者多多少少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习性,更何况自家眼皮下发生的神秘裸尸案,哪能放过。
刚才已经见过社长和总编,隐隐约约能看出,他们正摩拳擦掌,绝不辜负这送上门的独家新闻。换句话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会处于风口浪尖的舆论焦点。
他若有所思的看看正在一边忙碌的法医,难道说,这就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
把案件一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沸沸扬扬的议论声里享受明星般的快感。
现场已经初步勘查完了,法医丁兆兰正小心谨慎的检查着尸体。他翻开尸体眼皮,晶体微有混浊,但仍可透视瞳孔,这证明死亡时间不会超过12小时。
嘴边胸前有少量呕吐物,丁兆兰微微用力掰开死者的嘴凑近闻了闻,混着苦杏仁味儿的酸味儿,依稀有麻醉剂的味道。
那么初步断定,死者是被人用麻醉剂迷昏后又被灌进了烈性毒药,剂量应当还很大,受害者几乎是立刻死亡,没太多挣扎和痛苦。
丁兆兰站起来,对一边的展昭点点头,“可以了,抬出来吧。”
乌黑头发柔软摩擦着粗糙纸面,他们把死者抬出纸箱,被纸箱挤压的下面和侧面皮肤有大片桃红色尸斑,与鲜红丝带再加上惨白肤色一起构成异常诡异的画面。
非同寻常的尸斑还进一步证实了法医的判断,这种颜色应当是氰化物中毒造成的,当然,详细结论还要经过尸检。
死亡时间至少超过六小时,尸体已经僵硬了,抬出后仍然保持缩在箱子中的姿势,只是没有纸箱的支撑,不能再坐着,只能侧卧,仿佛尽量蜷着身体躲在母亲子宫不肯出来的婴儿。
从各个角度分别拍了照,初步断定,没 有性侵的痕迹,这是有女性受害者时第一时间要做的重点检查,男性则往往不同,不过,这回丁兆兰优先做了这项检查。
全身赤裸,绑着丝带甚至打出漂亮蝴蝶结的死法,很难不让人想到性。
解开死者手腕、脚腕处的红丝带放进证物袋,他们谨慎而强硬的掰开尸体放入尸袋,这个过程不是太费劲,可能因为麻醉的原因,死者死亡时没有过度痉挛或挣扎而造成的高强度尸僵,沉默而柔顺的尊从他人的意愿半摊开身体,嗤拉一声,拉链合拢,与这喧嚣的世界再次隔绝。
展昭在一边俯身看那只纸箱,等拍完照后,他用镊子从塑料袋里夹出只黄色的橡皮鸭子,旁边还有团纱布,除了死者,这是纸箱里唯二的物件了。
丁兆兰暂时结束任务,皱眉严肃的看着玩具鸭子,指指那团纱布道,“纱布多半是麻醉受害人用的,可这玩具鸭子是干什么?”展昭没有立刻回答,再检查下纸箱,挥手叫人小心抬走这起命案的最大物证,这才答道,“一定有专门的含义,是个重要线索。”他转头向门口问道,“小简?那两个送快递的人找到了么?准备收队了!”
负责寻找快递员的是新进警员,名叫简单,第一次出现场,没什么经验,就分给了这种轻松容易的事儿。
简单才工作就遇到这样离奇的命案,心里即紧张又难免有些兴奋,偶尔望望死者,还有点儿难过,这么年青,随之再涌起神坚庄严的使命感,各种有的没的,乱七八糟。
这时听到队长叫他,踏前一步挺直腰杆大声道,“联系好了!已经安排人带他们去警局等着!”旁边收拾工具的老警员大李瞅他一眼哧的笑道,“立正——稍息——报告首长!”这模样不象要破案倒似马上要打仗。
简单唰的涨红了脸,展昭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摇摇头,在场的其他警员也都微笑起来,隔离线外几个好事的围观者跟着一起笑,有人还笑出声,难得看到小警察出糗的场面,现场一下变得轻松不少。
并非警察们们缺乏同情心,个个入门时都会被前辈耳提面命,干咱们这行,凡事看开些,不然迟早抑郁症,明白么?!
一片轻松中突兀一声冷笑,“哼!”
应声注目,展昭微怔,方一扬眉想要微笑又停止了这个笑容,桀骜不驯神情与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