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本宫是嫡, 又是长,父皇也早已说过,这江山和大顺,将来非本宫莫属, 囊中之物而已,本宫有什么理由造反?”
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皇上已经给了解释, “皇上之前一直不知道私生子, 十几年没有管过问过,还叫他沦落高桑吃苦受难五年, 为了补偿他,想改立他为太子,你不服, 气急之下妄图杀害皇上,被发现后畏罪潜逃。”
杨胜一五一十将信上的原话道了出来。
姬玉了然。
原来虞丹丹是这么解释的,她还蛮机智的,这话乍一听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
“先不说他是不是父皇的私生子,即便是,哪种弥补方式不可?金银财宝,王权富贵,万千宠爱,只要父皇想,都给他也成。父皇英明一世,会糊涂到将江山给一个没有受教过一天储君之道的人?”
“是父皇疯了?还是这个世道疯了?”
“庶出鄢敢压嫡?”
“他又有哪里值得本宫动怒去伤害父皇?”
她目光从这头,挪到那头,声音坚定,语气震震,没有半天心虚和胆怯。
“或许在你们眼里,天家无情,皇室冷漠,只有算计和Yin谋,实则在我眼里,父皇是个爱抓我小辫子,和自己爱妃宠妾一起嘲笑我的普普通通老头而已。”
皇上的年纪说老头为时过早,不过太子殿下原话就是这么讲的,说他的父皇恶趣味和平时的作为,就像个无聊的小老头。
“我们会一起喝酒,谈谁又贪了多少银子,什么时候整治他?也会抱在一起想母后。”
“今年天灾人祸多,前阵子国库空虚,本宫自请二十万,坑了父皇四十万充裕国库。”
“几个月前北边雪崩,压塌了千来户人家,事小,不值得兴师动众,本宫自己出了一万,坑了父皇两万,为灾民重建家园,疗伤治病,才将此事平了。”
“去年军需不够,也是本宫自掏腰包出了十万,坑了父皇二十万。”
“父皇一直说本宫就是个败家子,干啥啥不行,就坑自己父皇有一手。虽如此,父皇还是每每都上当,父皇说他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需要的,钱不贴自己儿子贴谁?不给大顺又给谁?”
“父皇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里,早已厌倦了明争暗斗,是以从不让我们攀比内斗。”
“父皇说国之储君有一个便罢,其他人想都不要想,即便本宫死了,将整个京城翻一翻,也不可能让凶手得逞,没有利益纠纷,我们家其实还算和谐,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可怕。”
“我与父皇也是血rou之躯,和大家差不多,平时褪下朝服,在家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我们都是普通人,父子相处十几年,早已有了解不开的羁绊,父皇如此疼爱,我又有什么理由伤害他?”
“就凭一个区区私生子?”
“父皇与我母后感情多好你们应该也都有所耳闻,这些年父皇再未纳过一个嫔妃,皇后之位始终空悬,万千美人不要,虞丹丹何德何能入得了父皇的眼?”
“即便从前有些感情在,这么多年过去,虞丹丹已成他人之妇,又联合文贤王造反,在高桑自立为王,桩桩件件的事够她死千百回,如果你们是父皇,你们还能对她有情吗?”
“这些暂且不提,父皇一直是个守德的人,如何干得出偷睡自己嫂嫂的事?”
“这一切都是虞丹丹的Yin谋!”
姬玉一件件的数,“先是在民间散布自己与父皇余情未了,儿子是父皇私生子的谣言,又料到父皇顾及旧情,不想将事闹大,一个人私底下见她,叫她逮到机会伤了父皇,又将父皇控制在手里。”
“今日所干的一切都不是父皇的意思,是虞丹丹逼迫父皇所为。”
“父皇是个明君,在位几十年从未让跟他的人吃过苦,百姓安居乐业,商户大展拳脚,军需给够给住,试问换一个人能做到吗?”
“他若是死了,本宫少了一位慈父,大顺少了一位尽职尽责的千古一帝。”
她忽而下了马,站在众人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孤恳请各位,陪孤救一救父皇吧。”
又是一阵沉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干脆齐齐瞧向他们的将军。
他们做不了主,即便心中已然信了七八成,也不过是小小士兵而已,决定权在将军。
但是如果将军不肯,也许……可能……他们要违抗军令了。
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粗人,大道理不懂,只晓得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每年军需不够,各地有灾有难,的确都是他们父子自掏腰包,买粮行粥,赈灾救民,没让百姓饿死。
冬日给他们填衣的是他俩,夏天发放驱蚊药材的也是他们,发现吃食太差,改善伙食的还是他俩。
他俩就像头顶的太阳,无孔不入,肆意照着每一个人。
“前阵子那个雪灾,是我家乡的事,当时母亲给我寄信,说房子压塌了,父亲腿也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