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刺杀皇上叛逃之类的,让他拖着,或者干脆拿下。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会心慈手软,这种时候不管是已经叛变,还是误导,都容不得她手下留情。
总宪颌首,他常年混迹在民间,经常接触自己的手下,对他们的能力谁强谁弱,谁擅长什么了如指掌
。
他随意指了两个人,那俩人当即从马背上跃起,人在空中时两只宽袖里蓦地飞出几根细细长长的丝线,尽头绑着黑色的小暗器,有的直上十米高的城墙钉在那刺史的身上,有的干脆缠在他脖颈上。
叫他俩合力一拉,直接从城墙上摔了下来,十米的墙不算太高,顶多三层楼而已,他又习武,套了一身的盔甲,摔不死,但肯定要断上几根肋骨。
那俩人拉着线,将他生生拖了过来,跪在姬玉的马旁。
“见了太子殿下不跪,谁给你的狗胆?”
姬玉挥了挥手,示意那俩人归位,又指了指刺史,叫他凑近些,“本宫要出城,这是本宫的虎符,能做得了主吗?”
刺史望了望‘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人,哪个都不是善茬,他的小命也在人家手心里掌握着,但他还是有顾虑,如果放走了‘他’,那个人绝对不会饶过他吧?
一开始她找来的时候,说自己会成功,他不以为然,怕她报复,暂时没举检她,想等她露出马脚时被皇上裁制,再给她致命一击。
结果她竟成功了。
她说她是坏人,手段是好人难以想象的,他不依的话,有很多法子叫他和他的家人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反之追随她,将来便是数不尽数的荣华富贵,而他仅需要抓一个手无寸铁,走投无路的太子殿下便可。
他望了望远处黑压压一片的人,心中气闷。
这他娘算哪门子的手无寸铁,走投无路?
姬玉等急了,猛地拔出总宪腰间的长剑,架在他脖间,“看来你做不了主,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那长剑刚要划过,叫一个人头落地,血溅三尺,刺史连忙跪下,“太子殿下饶命,下官做得了主。”
他边说边喊道:“开城门!”
一盏茶的功夫而已,姬玉顺利的出了皇城,朝军营驻扎之地赶去。
皇城外的路不好走,军队又驻扎在山沟沟旁,靠山吃山的同时,也是为了有多余的地方训练,大自然的馈赠是最好的,不留神逮着什么猎物还能当奖励,顺便加个餐,本是极好的安排,可苦了姬玉一行人。
马儿深一脚浅一脚踩进泥水里,颠的马背上的人也好几次不稳,险些摔去,雨亦越下越大,给他们一行人造成了困扰。
不过还好,她们无需太过深入,会有人主动过来接他们。
*
后宫的一处宫殿内,虞丹丹正着人打扫,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与卿宫也荒废了。
从行刺她的皇兄成功开始,她便一直待在这里,边叫人一点一点洗刷陈旧的宫殿,去掉它厚厚一层的外衣,边等着好消息,结果等来的都是坏音讯。
太子从圣贤殿跑掉了。
太子带着人出城门了。
回到童年住所的喜悦,和行刺皇兄得逞的快乐,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她回首,对着躺在摇椅里的人咬牙切齿:“我筹划十几年的计划,全败在你儿子身上。”
没错,她其实比文贤王还早就想造反,从发现她是假公主,从她墙倒众人推,从她被人奚落,从无数人唾骂她开始。
她做错了什么?
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抱来皇宫,叫她看到了头顶的明月,摘到了星星,再陡然告诉她,这些都不是她的,她就是个假的。
哥哥不是她的,父皇和母后亦然,她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偷别人的。
真公主在代替她受苦,那些本该是她承受的,她必须还给她,再感激流涕的请求她的原谅。
凭什么?
是她的错吗?
她才是被抱错的那个,假如当初没有被抱错,她捧不到月亮,摘不到星星就不会幻想,她会因为今儿吃到一个馒头而开心,明天加一个蛋而喜悦,简简单单的快乐而已。
做了皇家女,学了那么多东西,到头来告诉她,她是假的,身份卑微如泥,要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唾弃和谩骂。
如果没有被抱错,她完全不用经历这些,只要顾着自己的小快乐就好。
她时常在想,要多强大的心才能接受夫君的嫌弃,下人的看不起,其他人的为难,被人明里暗里奚落,整整十几年啊。
她没有疯,没有傻,不过是为了看到有一天自己站在顶峰,一个一个将昔日对不起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再为宴儿寻一个前程,便能瞑目了。
“不过他再厉害又如何?我有二十万大军,到了皇城外,便是我的天下,我杀他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