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在看什么?”女子跟着停住,出声询问。
见他望着的是一幅人像照,不由好奇,“你认识她?”
费明议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变得深邃,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脸上也变得静敛。
“你认识我小师妹?”邵青就在边上拍照,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插嘴问道。
转头看到谢全也在边上,又跟他打了声招呼。
费明议望着邵青,眼神意味难明。
“哦,这就是我小师妹,我们都是谢老师的学生。”邵青笑着解释道。
“敢问她叫什么名字?”费明议问道。
“她叫孟遥!也是位很优秀的摄影师呢,正巧,她今天也在这!”邵青说着,四下张望起来。
寻了一圈,却又皱起了眉,“人呢,刚刚还在这呢……”
费明议不知听到了什么,眼中的些微光芒收敛。
怕人不信,邵青又端起相机翻出刚才偷拍的照片给他看,“你看,她刚才就站那呢!”
费明议扫了一眼,相机屏幕小,依稀能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前边不远处的承重柱旁,背对着镜头,也看不清脸。
此时承重柱旁,早已没了人。
“你等等啊,前面还有不少,我就爱拍她的照片……”
邵青还想再翻,费明议已经收回了视线,“不用麻烦了,只是有点相似,是我认错人了。”
“啊?”
费明议朝他笑了笑,“有劳了。”
说着又对身边的女子说道,“走吧。”
“好。”费明议已经迈步走开,女子怔愣了下,赶忙跟上,只留下邵青站在原地一片茫然。
女人继续跟谢全说起之前的话题,费明议走在边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淡然自若。
似乎刚才只是一个小插足,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觑着他的神色,心中却有些忐忑。
费明议脸上依然带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现在莫名让人感到冷冽。
第二章 孟遥原来不叫孟遥,叫孟时烟……
展览馆外,一辆网约车背驰而去。
孟遥翻出深藏在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想笑,到底还是红了眼眶。
照片上,林荫道上,少年一路走来,像是察觉到有人偷拍,他转过头,眼神凌厉。
——十年,又一次遇见。
……
……
孟遥原来不叫孟遥,叫孟时烟。名字是孟铁生取的,据说翻了半天的报纸好不容易找出了这俩字。
孟铁生是个大老粗,生意做的挺大,没多少文化,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贼几把土,就想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取个好听点的名字。他打小在课堂上坐不住,在一摞《法制报》中找出这俩“文雅”的字实属不易。
孟遥那时候挺喜欢这个名字,朋友们会叫她“小孟”,后来也会叫她“孟总”,但是最亲近的那一波,总会叫她一声“烟儿”。
烟儿,多么百转千回,多么与众不同。所以等到外婆觉得她这个名字太“轻”提议改个名时,她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她不愿意,孟铁生自然也乐的随她。
孟遥打小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喜欢的东西,认准了,就不会轻易改变。
孟遥之前一直跟孟铁生生活在北方,就爷俩,没别人。母亲在她两岁那年去了世,她还小,什么都没记住。孟铁生也没再娶,他自己就是后妈养大,自然不愿女儿再步自己后尘。外婆曾想过带她去南方照顾长大,她搂着孟铁生的脖子不愿意,此事只好作罢。
爷俩一开始的日子也鸡飞狗跳,过着过着,也就磨合好了。孟铁生跑运输出身,一身江湖草莽气息,天塌下来也想顶一顶的性子,更何况只是照养一个小闺女。闺女黏他怎么办,带在身边就是。那时候孟遥没少跟着父亲往外跑,父亲喝酒,她就在边上啃串;父亲跟人谈生意,她就坐一旁看着他们唇来舌往——不怵不惧、看得稀奇,倒也好使,任谁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都心软三分。
孟遥从小就长得好看,糅合了父亲的明朗和母亲的婉约,瓜子脸,白皮肤,一双酷似父亲的眼睛格外乌黑明亮。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一笑起来,倍加灵动。
或许是父亲给的爱太大刀阔斧,年幼的孟遥压根没有感觉到母亲早逝带来的缺憾,反而朝气蓬勃,性子越来越外放,甚至渐渐莽得没了边。
别的小姑娘学跳舞学画画,她跟着厂子里一溜工人扭秧歌学唱戏;别的小姑娘都留长发,上二年级那年天热,干脆把自己本就不长的头发剃个Jing光,差点没把班主任气疯——搁谁班里有个光头的女生都闹心。她也好说话,回头就买了顶假发顶上,结果学校里是个长发飘飘的漂亮小姑娘,放了学假发一摘,铮光瓦亮,就又是一条汉子。
谁都管不住。
孟铁生想管,怎么管,人也没伤着谁害着谁,天热给自个儿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