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键盘声停了,明池忍不住往后缩回手,“没干什么……”
还没成功,客厅里就传来敲击玻璃茶几的一声响,是明池姐姐把茶杯放回了桌面。
她没起身,也没回头,靠在沙发里说:“明池,你说谎什么时候骗得过我。”
餐厅里饭菜摆了满桌,只等几人落座,家政阿姨已经下班了,所以明池今天没有和蔼又疼他的段阿姨替他说话,只能靠自己瞒过去。
“没有说谎!”他连忙否认,半真半假道,“是我上火,嘴角破了,姜哥说帮我看看。”
说着转回头,凑近了去捧许响的脸,低头让他看自己的下巴:“哥哥看看,是真的,我没有说谎。”
许响由他动作,顺势以指尖划过他唇瓣,摩挲几下,就克制地收回手,用鼻尖蹭蹭他的脸颊:“哥哥看不出来,要不要让姐姐看看?”
明池摇摇头,不敢说话,只敢目含希冀地盯他。许响故意不跟他对视,明池得不到回应,就忍不住晃晃许响和他交握的的手。
许响勾着他指尖想:这小动作十年不变,姜无谬见过么?
“真的没有和他做别的事?”许响抚平他衬衫领口的褶皱。
明池颈窝被他弄得痒,忍不住一抖,道:“没有。都没有。”很坚定,之前是为了保密,现在是为了保命。
“以后也不可以和别人靠那么近,”许响不说信了没信,只亲亲明池侧脸。
然后握住明池后颈,让他的额头贴上自己的,能近到连睫毛颤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感知:“要听哥哥的话,明明。”
别和别人这么亲近,哥哥受不了那样。
“家里也没不让他早恋,你还端着干什么?”
临走时,明纯狮送许响到公寓楼下,出了感应门,蓦地问了这么一句。
许响毫不意外被她看出自己的心意,只是低头把明池塞给自己的巧克力含进嘴里:“明姐,你看姜姐是直的吗?”
明纯狮一噎:“什么?”
“我们都觉得她不是,是双,你信吗?”
明纯狮眼睛里突然燃起一点被冒犯似的愤怒:“你们觉得什么就是什么了?小屁孩懂什么?”
许响把书包放进车后座,对前座司机说了声好,回过头对她轻柔地笑了一下:
“对啊,我不懂。”
“……万一不是呢?”
不是的话他要怎么办呢?
唯独这件事他不敢冒险,可也唯独走向明池的每一步都满载风险。
在许响近十八年的人生里,一切都是触手可及,可偏偏明池已经离他这么近,他却没有伸出手的勇气。
能怎么办呢?
夜晚的霓虹穿过车窗,打在他的眉骨,照亮了这个英俊少年眼底的挣扎和爱欲。
许响不是在某一天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明池的感情,他一直能清醒地观测到自己为明池的心动。
明池怎么长都是他喜欢的样子,说什么话都是可爱,做什么事都是好。
喜欢在心房里扎根,就能很快随心搏被输送到全身每一滴血ye里,没有外力能阻却,连身体的主人也不能阻止。
他的一半是依旧待明池如兄如父,而另一半在爱河里沉浮。
一半一半,加起来仍是没有出路。
*
明池睡前到厨房热牛nai喝,把盒装鲜nai倒进杯子里,打开了微波炉,没料旁边突然横出一只手抢走了他手里东西。
他惊讶地转过头,发现是书房里画了一晚上建筑图的明纯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头发用一支铅笔盘着,抢了他的牛nai往小nai锅里倒。
“果然抓到你,”她打开火,“姐姐今天给你弄点好的,补补。”
果然是真的很补,半小时后明池捧着一海碗的牛nai桃胶燕窝慢吞吞地喝,边喝边在心里默念不能浪费不能浪费,十分钟下去也没喝完半碗——因为里面放了三大把核桃仁杏仁,不得不多嚼嚼才能咽得下。
睡前喝牛nai是明池在许响家时由他监督才养成的习惯。
明池十四岁时开始抽条,半年里长得飞快,许家爸妈天天盯着他吃饭,好像也补不上他迅速吸收的营养,每顿鱼rou都不少,仍然瘦得胳膊上捏不起一把rou。
大人们不知道瘦不是明池的青春期来临时最大的副作用,更难熬的是他突然加速的生长进度引发了强烈且频繁的生长痛,在许多个深夜都折磨得他熬不住地偷偷哭。
明池觉得自己吃到了长大的苦,腿骨常常疼得像被人围殴过,有时甚至会忍不住用额头去撞墙,作为大人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哭。
他疼了一个月,才被许响在某天夜里给他掖被子时抓了包。许响听见抽泣声,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明池羞窘不愿意说,许响表面上镇定,心里却急得想把这么晚才来看明池的自己打一顿。
那天坐在明池旁边给他揉腿的半个晚上,许响一路翻了五六个搜索引擎和问答平台。从没为哪个问题这么费心过,第二天才从认识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