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湖畔别墅的车上,迦兰德和凯因斯少将都没有主动交谈。前排开车的年轻士官刚被分配到凯因斯少将身边,不太适应这种一路无话的氛围,大胆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青春美丽的少女和成熟冷静的凯因斯少将,两人几乎像对称的画一般,各自托腮望着窗外。月色照耀在迦兰德昳丽的脸庞上,年轻的士官不由得感叹,这位凯因斯小姐简直像是年少的月之女神。
然而月之女神却并没有身为女神的自觉,她只思索着一件事,那就是今晚她究竟会睡在哪张床上。
回到别墅,在女佣的帮助下脱下华丽的礼服,摘去首饰卸掉妆容,简单的沐浴之后,迦兰德穿着纯白色的丝绸睡裙,被女佣引至凯因斯少将的卧室里。
卧室里只在床边留了些许灯光,其余的东西,落地窗前的沙发,凯因斯少将的书桌,都隐于沉沉的暮色里。女佣关上了门,迦兰德背着手站在门口,隔得远远地看着凯因斯少将靠在床头静静地阅读,她第一次看见凯因斯少将放下刘海不穿军装的样子。
凯因斯少将听见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却没听见迦兰德走过来的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看见迦兰德站在门口,便随意地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在她返回首都前,凯因斯少将便让家里的侍从替迦兰德备好了客房,可是今晚他却不想让迦兰德一个人睡客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睹了赫尔曼少校对她强硬的一吻。说来也挺好笑,明明是他把迦兰德推给那群孩子们的,可现在他却像在跟小孩子抢玩具一般,真是不知羞。
迦兰德顺从地点点头,走到床的另一边,上床去和凯因斯少校一样靠在床头,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你大概知道赫尔曼少校和雷娜小姐的事情了吧。凯因斯少将翻了一页书,静静地说道。
迦兰德摇了摇头,老实回答:知道,但不清楚。
那就当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吧。凯因斯少将捻着纸页不紧不慢地说道。
十六岁的舒耐茨·赫尔曼,刚刚被同盟最高军校破格录入,成为了同盟军校历届以来最年轻的学生之一。家世显赫、容貌英俊、才能卓越,几乎集齐了所有优点的金发小少爷无疑是那年同盟社交场上最出名的天之骄子。可天之骄子的坠落也几乎只是一瞬,赫尔曼在那年夏天的舞会上,认识了那位名叫雷娜·希尔诺瓦的少女。
赫尔曼此前对于阿尔德雷女校知之甚少,他以为雷娜是希尔诺瓦家旁系的小女儿。十八岁的雷娜笑起来如同刚刚浇过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玫瑰一般,耀眼至极。十六岁的赫尔曼情窦初开,很快便沦陷在小玫瑰甜蜜的笑颜里。他在短时间内随即对雷娜展开了极其热烈的追求,军校生赫尔曼的闪电战传遍了整个首都,当传到赫尔曼家里的时候,年少的舒耐茨·赫尔曼这才知道,雷娜并非什么名门贵女,而是阿尔德雷女校豢养出来的禁脔。他的父亲大发雷霆,再也不许他出门,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一瞬间成为惹人发笑的愚蠢小少爷,他糟糕的性格也正是因为这个时候,越发走向了极端。直到他从军校毕业,扛上少校军衔前,他再也没有在社交场合露面过。
对我而言这确实是个残忍的睡前故事。迦兰德总结道,对雷娜也很残忍不是吗,她也只有十八岁,在所有人都耻笑赫尔曼少校的时候,她却不能像他那样,直截了当地躲回家去。
想着年轻美丽的雷娜·希尔诺瓦小姐仍然要顶着流言蜚语,被迫游走在社交场上,迦兰德觉得好心酸。
是啊,成人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凯因斯少将不加掩饰地直白说着。
我也听说了凯因斯少将您的事。
凯因斯少将闻言合上了书本,放在了床头上。瓦lun汀夫人跟你说的吧,罢了,我也说了她的事,算是扯平了吧。
他转身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迦兰德:那你呢,听了这么多我们不想被人知道的故事,还想全身而退吗?
迦兰德把被子拉起来挡住了下半张脸,望着右上方的凯因斯少将,嘟囔着:不是说是睡前故事吗,也不是我非要听的呀。
你在基地的故事,我确实并不好奇,只要他们四个没有为你反目成仇就行,凯因斯少将把被子给她拉了下来,将她拥入怀中,毕竟现在讲这种事非常扫兴。
凯因斯少将平时通常将头发全部往后梳起,额发已然长了很长,在他从上方俯身下来时,长长而垂顺的金色头发便扫在迦兰德的脸上。迦兰德望着凯因斯少将,即使他没有穿军装,垂下的头发也显得十分年轻,但他和迦兰德其实也就见过两面而已,上一次并不是什么美好回忆。迦兰德浑身僵硬着,有些失血般的冰冷。
出乎她的意料,凯因斯少将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安抚意味甚浓。
把衣服脱掉吧。他对迦兰德下达着命令,但语气算不上强硬。
迦兰德起身,丝绸睡裙略长,她索性便站在床上,撩起裙摆自下而上地脱掉了柔顺的睡裙。睡裙下只有一条轻薄的内裤,迦兰德也一并脱掉,随手扔在一旁。凯因斯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