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显将所需带的经书都抄录一遍,已过去了月余时间,院子里的沙枣树已经成熟了,花千遇仍未返回。
他们也总不能一直停留在王新寺。
法显思索了一番,便决定先回gui兹国,便收拾行囊和巴萨摩将军一起离开。
他们回到gui兹国已经是十月份。
天气逐渐变冷,天山山脉萦绕着浓重的雪雾,群山迤逦相连,巍峨壮丽。
法显回到雀离大寺,继续讲经,经过月余时日的讲法,又有部分西域僧人,感其玄妙大义,该修大乘佛法。
这日,他讲完经从偏殿出来,有一个西域僧人迎面走来,他是照料首座起居的管事,名唤陀净,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僧人,拿着香烛供奉。
陀净见到法显,走了过来施礼道:法师好。
法显嘴角弯起,面上一片柔和的笑意,他双手合十回礼,又见他身后的两人,便说道:管事要去何处?
首座命贫僧去克孜尔石窟送些东西。
他顿了一下,又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法师来雀离大寺数月,还未去过克孜尔石窟吧?
法显摇头道:确实不曾,愿闻其详。
陀净解释道:上任gui兹王下令在天生山脉上建造石窟,说要修成gui兹国最大的石窟佛殿,现在已有六十间洞窟,工匠和画师还在赶造,法师若是有兴趣,不如一道去看看?
听闻他言,法显确实有兴趣,这一路上他也见过不少修建在石壁上的佛寺,但是如这等大型石窟群却未曾见过。
法显应承下来:也好。
陀净找来了一辆马车,几人坐上马车,往西北驶了半个时辰,便到达了渭干河河谷的北岸。
克孜尔石窟开凿于天山南部余脉约十二丈高的崖壁上,背山面水,南北皆被拥有红色沙土的丘陵和群山包围。
渭干河水前的土地是一大片绿洲,杨柳、榆树,胡杨各类植物分布河岸边,水流潺潺而过。
几人下了马车,陀净将法显引到前面,指着峭壁上的石窟便道:这便是克孜尔石窟了。
法显抬目去看,一时怔然,甚为震撼。
克孜尔石窟高悬在二十多丈高的悬崖上,错落有致,分布均匀,犹如蜂房,技艺极为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石窟由天山南部开始蔓延,连绵不断,崖壁上还有不少工匠正在开凿新洞窟。
中原木材丰富,有诸多能工巧匠,却也建造不出如此等宏伟壮丽的石窟群,全是因gui兹国特殊的地理,才造就出这等巧夺天工的建筑。
陀净看到法显目光的惊叹,他面上隐隐浮现自豪的神色,他笑着说:法师,这边请。
法显回过神,回以一笑,抬步跟了上去。
几人迈上崖壁上开凿的台阶往上走去,一层复一层,如同等上了云梯一般。
踏上最后一层,面前就是雄伟壮观的佛殿和高大的窟室,洞门大开。
陀净领着法显走进佛殿,此处是高大的正方形,正壁塑立佛身,墙壁上是绘制的壁画。
用笔粗犷,色彩鲜艳,以蓝色和赤红居多,人物线条简单古朴而又不失神彩,肢体线条绘制的饱满生动,栩栩如生。
主室作长方形,内设塔柱的中心柱窟,还有部分是窟室是较为规整的方形窟。
法显边走边看,极为入神。
陀净含笑望一眼,随后,对两个随行的僧人吩咐道:你们先把东西拿下去吧。
僧人领命向他施礼,转身离去。
陀净朗声说道:法师,这里除了佛殿之外还有僧房,供僧徒居住,室内有灶炕和简单的生活用具。
他诚意相邀道:贫僧带法师去看看。
法显唇畔噙着温和的笑意,他道:麻烦了。
两人又进入下一个石窟,穹顶没有佛殿那么高,却有许多通道,每个通过有数个居室。
两人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窟室,到达了最后一间,这间刚完工,只打磨了墙面还未做装饰。
粗糙的墙壁上刻了一些梵文,却并未刻满,有一些刻痕很陈旧,有一些明显是新刻的,刻纹上还有浮尘未净。
法显的手缓缓抚过这些刻纹,心是别样的宁静,仿佛灵魂受洗,万念皆无。
他道:这是很适合清修。
没错。陀净点点头,赞同的说:雀离大寺香火旺盛,礼佛的香客络绎不绝,免不得会吵闹,还是这些更清净一些。
法显收回手,望向壁面上的经文,又疑问道:这些经文是谁所刻?
陀净脸上浮现笑意,他道:贫僧所刻。
法显淡淡笑了笑,诚心实意的言道:确实不俗。
法师过誉了,不过是闲暇时所刻,这里还有许多石窟都要镌刻经文,法师若是得空也可来克孜尔石窟清修,为石窟题刻佛经。
他听得出法显语气中的向往,便出言一问。
法显想了一下,便欣然接受:贫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