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俄斯大陆曾经有过太阳。
太阳是耀眼的,人的rou眼无法直视;太阳是遥远的,没有人靠近过祂;太阳是炽热的,足以让夏日旌旗起火。
虽然见过太阳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这样的描述却口耳相传了下来。
祖先记述的故事的开头,黑夜也不总是可怖的,黑夜甚至是安宁的,作为一天的终点,人们回到家庭,结束劳作,相拥入眠。
光明和黑暗交替回环,日升月落,周而复始。直到夜长昼短,野兽肆虐,人类不得不在黑暗中外出觅食,与野兽争夺领地,他们才发现世界阶层和格局已然改变。
佐伊拨动着碳火堆,从缝隙中探头的火舌在暴露的一瞬间回缩,火焰的力量,带来光和热,一度被认为是光明神最亲近的孩子、仆从。黑暗森林的飓风裹挟着比平时更浓郁的黑暗元素,压制得火元素抬不起头来,瑟缩在木炭缝隙中。
佐伊感到有趣,嘴里哼着民间童谣,水色的眼睛被光反射得忽明忽暗。他上翘的眼尾布满皱纹,不过短短几天,苍老了许多。受惊的火焰被他手里的长棍子戏耍得左躲右闪。
童谣的歌词是这样的。
黑暗啊,走开吧。雨雪呐,下降吧。
把你的双脚交给我,我将使它暖,将使它干涸。
光明啊,造访吧。神明呐,降临吧。
把您的双脚交给我,我将使祂柔软,将为祂止戈。
……
安德森观察着每时每刻变化的天空,如果黑暗有深度,它就像峡谷一样深。如果污染有浓度,那它足够让孱弱的劳力们窒息。
光明城的屏障数十年间不断稀薄,尽管五族的元素高塔源源不断得向城中心的神像输送能量,仍然给城邦的人民提供足够的庇护。他怀念起窗沿上寡淡的太阳气息,安德森催动指尖的水元素跳动,引发了脑中生涩枯竭的疼痛。提醒了他此时魔力耗尽,正在黑暗森林中,带有未完成的使命。
阿利坐在昏迷的梅斯菲尔德身边,他十分幸运,还活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协助阿诺德寻找掩体的二等土族骑士巴克右腰被撕扯下大块肌rou,同侧的脚再无法使上力。木族术士佩特的头部不幸被击打,手掌失去了三分之二,以后恐怕无法完成复杂的施术了。阿利用紧缚的布料扎成一个结,压迫着他们的伤口,布料颜色已经无法分辨,沤着不断渗出的血和组织ye。
结界外狂风扫荡,鬼哭神嚎。他们醒着,眼睛睁着因为声响而偶尔动一下,那几下光亮随着炭堆里忽明忽暗的火色,仿佛随时会熄灭。
阿诺德靠坐在掩体最外侧的地方休息,散落的发辫披散在他宽阔的颈肩,土族人象征功绩和地位的饰品尽数断裂残破,他握着指向地面的剑,巨剑断裂了,但仍旧锋利。
热血上涌过后,阿利感受到了跗骨的寒意和疲惫。
“这天气可真糟糕。”巴克说,他躺着的地方向上看,正好透过掩体上颚的齿缝,可以窥见一线天空。
佩特昂起头用一只眼分辨了几秒,他回答“是啊,像团滴水的脏衣服。”红色、褐色、黑色搅在一起。
“可不是吗?”巴克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用手抹了一把脸,shi漉漉的,是滴下的雨吗?他侧过头确认昏迷的梅斯菲尔德,骑士大人的脸干燥洁净。巴克看向自己的手,原来是粘上了自己的血,用舌头舔掉自己的血ye,甜腥味刺激了唾ye分泌,他顺势吞咽了几口。
佐伊把手里的棒子丢在一边,拍掉手上的灰,感叹着:“这风吹在脸上可真疼。不知道会不会下雨。”雨水打在脸上,会是什么滋味?
黑暗森林飓风的猛烈不在于风力,而在于其中狂乱的元素侵害。相比起这里,光明城的天气只是神设定的规律,例行公事,催替农牧。他们活在太阳神制造的水晶球里,隔绝了真实、丑恶和黑暗。佐伊笑起来,自然的残酷切身而赤裸,这让他感到舒畅。
太阳,神、祂、冕下。只是不知道祂还会不会想起这个遗落的玩具呢。
搭话的三人各有心思,嘴上却说到一起,谈论天气。
阿利噌的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只是等待。”
惨淡的氛围被打破后,寂静持续了数分钟。
阿利意识到自己应该再为自己的发言补充些振奋人心的陈词,还没有开口,安德森站了起来,拾走佐伊丢掉的棒子,这个目前尚且派的上用处的工具。接着走到了巴克身边检查他腰间的伤口。
搭话的三人各有心思,嘴上却说到一起,谈论天气。
阿利噌的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不能就这么,只是等待。”
安宁和惨淡的氛围被打破后,寂静持续了数分钟。
阿利意识到自己应该再为上一句言论补充些振奋人心的陈词,还没有开口,安德森站了起来,拾走佐伊丢掉的棒子,这个目前尚且派的上用处的工具。他继续走到了巴克身边,检查他腰间的伤口。
掀开脏污的布料,褐色的血痂又被shi润成鲜红,他不露神色:“现在兽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