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棉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叶寒宵翘着嘴角就这么怡然自得地大剌剌地闯入了独属于夏棉和江雪墨的领地。
于夏棉而言,江雪墨是他的来路,更是他的归宿,走多远,他永远也要回到他身边,因为夏棉之所以为夏棉,是江雪墨在他的灵魂上镌刻了每一刀,每一刀都寄予着匠人的心愿:你要变成最美的,变成最好的,变成最耀眼的。
”
他把菜端去厨房重新加热,正想给江雪墨打电话的时候,听见门外的电梯铃声,紧接着是脚步声和门锁转动的声音。
“不热,没事。”江雪墨从柜顶取下一个大行李箱,夏棉内心咯噔一下,脸色苍白如纸,讨好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哥,你拿行李箱做什么啊?”
怔然之中,门口的江雪墨已经换好鞋,还给叶寒宵拿出了一双。亲昵自然得像是生活了很多年的情侣一样。
一道惊雷炸响,轰得夏棉头晕目眩。
如果还有人觉得夏棉善良柔软,那是因为上天让他早早地遇到了江雪墨,他用他的善良保存了夏棉的善良,他用他的温暖留存了夏棉心中的一丝火焰。
还是来了!
那块表夏棉珍爱地戴了一夜,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似的,他给自己定了时效,在第二天清晨又还了回去。而江雪墨则砸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几块钱,竟然又给他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
上一次,他纯粹是担心江雪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会担心他会不会来,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不管多晚,江雪墨一定会;而现在,他却不敢断言。
后来,他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生日,他希望在那一天收到的祝福,只来自于江雪墨一个人。因为,只要他一个人的就够了。
“怎么了?见到你哥夫来吓傻了?”叶寒宵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揽着江雪墨的腰,唇边噙着得意的笑。
身后传来床板咯吱下陷的声音,“还能做什么?”夏棉僵硬地回过头去,只见叶寒宵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双臂撑在身后,上身微微后仰,下巴高傲的抬起,一副气定神闲又高高在上的样子,“当然是跟我走了。”
他再次下意识地转向江雪墨,却发现对方拉开的行李箱早就装得满满当当,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夏棉托着腮轻轻晃了晃头,穿着棉拖鞋的脚丫在地面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敲,每次外面传来点动静,他就会兴冲冲地跑过去向猫眼外张望,桌上的菜渐渐不再冒热气,已经完全冷掉了,凝固在一起,结了一层霜油,看着有点恶心。
夏棉哭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收到的这份礼物是如此珍贵,他有了生日,和江雪墨同日而生,以后的每一年,江雪墨都会为他庆祝,庆祝夏棉降临于这个世界,江雪墨会为他送上祝福,他不再是一个只会受到怨毒诅咒的孩子。
这种等待的焦躁感和两个月之前一样,又不完全一样。
他的出生是受人祝福的。
“啧”,叶寒宵不悦地深蹙眉头,“这么没眼色呢,去哪儿都有你。”
夏棉嘴角勾着大大的弧度兴高采烈地冲到门前,劈手拉了个彩蛋,“哥!生日kua——”后面的字断在了喉咙里,他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嘴巴还张得大大的,愣在原地,看着有些滑稽。
那块表夏棉戴了很多年,早就不会发光,经常坏他却舍不得换,却在那一年开春掉进湖里的时候,遗失在冰冷的湖底,再也寻不回来,而江雪墨的那一块,现在好像也不知所踪了。
在那扇卧室门关闭之前,一股蛮力不知从何而生,他蹭蹭冲上去硬是挤进了房门,光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们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就已经耗得他精疲力尽了,他没办法容忍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关上门,任想入非非将他的心扎得千疮百孔。
夏棉没理他,走到那边正在翻箱倒柜的江雪墨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大衣下摆:“哥,你在干什么啊,热不热,我帮你把衣服挂起来,我今天亲手做了长寿面,还是你喜欢的海鲜的。”
这是要三个人一起庆祝的意思吗?生日这天我也不能独占你了吗?今天也要让我看着你们蜜里调油吗?还是你本来就想和他一起过,我才是那个多余的?
谈云烨总说他是一块玉,一块珍宝,如果真是这样,那江雪墨才是那更为可贵的玉石匠人,打造了夏棉,珍藏了夏棉,默默无言,甘愿奉献,从不邀功也从不抱怨。
他喉结滚动半晌,嗓间一片滞塞,却说不出来什么理直气壮的话叫叶寒宵滚出去,尽管他内心千万个声音都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夏棉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向江雪墨,带着迷茫无措和求助的神色。
“说多少次都行,小墨以后不在这个地方住,要和我同居了,明白吗?”
夏棉像是没听懂似的,干涩地疑惑道:“你说什么?”
“哥……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走?”他抖着唇道,像濒死前最后的绝望的挣扎,明明知道徒劳无功,仍然心存那么一丝丝侥幸。毕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