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消息,朕想爱妃一定想知道。”事后温存,君少陵抚摸着苏雪衣光滑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说道。
“哪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陛下呢?”苏雪衣累极,并不想多言,但君少陵的下一句话却紧紧吸引了他的注意。
“东宁的新帝传国书给我,说,他们的摄政王陆景时很快就要来上京来商量和谈一事了。”
苏雪衣身体猛地一僵,他心心念念的景时,那朝思暮想的人就要来了。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心中还是怀揣着期待,或许景时此次来上京,就是为了来见他,将他……救出去。心里殷殷期盼,面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臣妾……乃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此等军国大事,还是交给前朝大臣们商议吧。”
君少陵轻吻苏雪衣唇角,“希望朕的明岚真这么想。好了,睡吧。”
苏雪衣是知道东宁当年旧事的。东宁国明德帝陆以澈衣以通敌叛国之名处斩其弟广宁王满门,刑场斩首之时才突然察觉此事是个天大的误会,但事实水落石出之时,广宁王一脉独留陆景时一个独苗。陆以澈心中愧疚,又因膝下无子,将陆景时当作亲子照顾。谁知陆景时十五岁那年,明德帝突然逊位于皇室旁支的一个三岁稚子,陆景时临危受任东宁摄政王。然,他们二人几个月前分离之时,新帝未稳,大权旁落,东宁各路勋贵蠢蠢欲动,陆景时着急回朝整顿,他也皇命在身,不可违抗,他原以为结束此事争端很快便可以重逢,谁知不过几月光Yin,物是人非,往日幻想的美好竟如水中花、镜中月,再也难以触摸了。自得到消息以来,苏雪衣日日都在焦灼。他在想如何能够给陆景时传信,他迫切地想见他一面,却又有些羞愧于近日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景时,希望你……一切都好,”苏雪衣在梦中模糊地想到。
“叔父,”一身青衣的温润男子走入这间寂静已久的乾坤宫,一个灰白头发的男人正伫立在池塘旁边,身躯虽然不如以往笔直,但仍旧透漏出之前曾有过的那种雍容气度,他转过身来,虽然面容有些许皱纹,赫然是退位多年、被传逍遥天下的明德帝陆以澈。
“景时,你来做什么。”陆以澈皱眉,“我原以为,你想得到的,都已经有了。”陆以澈虽然只是四十多岁,却不知遭遇了什么,让这个曾经驰骋天下、称霸九州的帝王如此颓败。
陆景时身戴佩环,行走之时环佩叮当,不像是指掌天下的摄政王,倒像是书院里温润如玉、如琢如磨的君子,眉眼含笑,语带温柔,“还记得我上次跟叔父讲过的那个容貌特别像叔母的……澧族少年吗?”
“你说他怎么了?”陆以澈原本不在意的神情猛然一怔,“你是说他真的像……像阿逸吗?”
“跟叔父的那幅画,有七分像。”陆景时娓娓道来,“我这次去大靖,就是过去见他。我想叔父,一定很感兴趣。”
“他会不会是阿逸的亲眷,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找到阿逸……”陆以澈像是走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喃喃道。
“有趣的是,他竟还有三分……像叔父。”陆景时慢慢道,丝毫不觉此话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什么影响,“像我?”陆以澈的目光猛然犀利起来,他目光不错,直直面向陆景时。
陆景时却依然只是笑着,“是啊,说不定,他就是叔母腹中那个孩子呢。”
“孩子,那孩子还活着,”陆以澈猛然激动起来,他上前死死抓住陆景时的肩膀,“你带我去见他,你带我去见他,我要看看他!”
陆景时皱了皱眉头,厌恶地摆脱陆以澈拉扯的手。明明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力气,却轻而易举被制服,“叔父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如今被我以密药控制,连着乾坤宫都出不去,还想着去大靖见那位‘明妃娘娘’?”
见陆以澈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补充道,“看在叔父不能出远门的份上,侄儿再透露一点消息,他就是之前那个总是戴着面具,让咱们东宁一再后退的少年将军,苏雪霁,哦,对了,他其实叫苏雪衣,现在已经被靖安帝纳为明妃了,你说这位明妃娘娘,得多不甘心呢,”陆景时仍然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像三九寒冬的坚冰,一字一句叫人寒彻肺腑。
“这里面,又有你的手脚?”陆以澈被人制住,挣扎中不断喘气,像是得了什么一行动便浑身无力的怪病,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盯着陆景时,好像还在等待那个他期待多年的回答。
“叔父,你从灭掉我广宁王府满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陆景时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慢悠悠说道,“你早晚有一日,也要遭受这剜心割rou、万念俱灰、一无所有但还要苟延残喘的报应!”最后一句,他凑近了陆以澈,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鬼,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当年之事,是我之错,但与阿逸无关,你尽可向我复仇,我绝无反抗。我已将东宁天下尽付于你,你到底还想要什么!”陆以澈咬紧牙关,忍着无力和晕眩,大声质问。
“东宁是我夺来的,谁稀罕你的施舍!”陆景时猛然大声,他恶狠狠地说,“我丢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像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