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外珍惜。
可他知道,那水里药放得不多,她很快会醒来,甚至可能会怀疑今天的事情,纵使他万般不舍,最终还是要放走她。
陆靖言是很想吻吻她的唇的,可终究,只是用指腹轻轻地碰了碰。
他们来日方长,就算是去往她身边的路上有千险万阻,他都会一往无前。
“你要记得,我爱你。”他把她抱起来,往马车那边走去。
*
雪音悠悠转醒时,自己已经在马车上了,她猛地一惊,就发现翠莺正在自己身旁坐着。
心中猜疑万种,雪音连忙问:“翠莺,我怎的会睡着了?”
翠莺笑起来:“阿姐,您与唐公子去赏花聊天,聊着聊着就困了,兴许是太阳晒得人困,我跟唐家的仆人在那边等着也是困得不行。您睡着了,唐公子便把您抱上了马车,要我陪着您回来了。”
雪音松了一口气,低声问:“我回来时……衣衫整齐么?”
她竟然睡着了,还睡得那样沉,实在是让人起疑!
翠莺低声道:“唐公子实在是个规矩的人,奴婢瞧见您时您已经在马车上了,但身上的衣裳整整齐齐的。”
雪音坐在马车里,心思起起伏伏,翠莺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阿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真的好困。”雪音微微一笑。
可自从在这一日之后,她便对唐泽明越发地怀疑起来。
这一日,她又接到了唐泽明的信,屋外雨声滴滴答答,雪音就窝在窗下看他的信。
“上次你做的糕点滋味甚美,品尝之后久久难忘。”
雪音看着那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没有任何破绽,在互通信件之前,她其实未曾见过唐泽明的字,如今看着这些字,也感觉不出来什么。
雪音便又做了些糕点让人送去。
没几日,英国公府三姑娘出嫁,雪音随着母亲一道去吃喜酒。
唐泽明这一日忙得脚不沾地,原以为他会抽空来见雪音,却发现他忙得根本无暇顾及她,竟然一眼也没有看她。
尚书府大儿媳康氏有些不满:“这唐二公子真是叫人捉摸不透,瞧他朝咱家送礼的样子像是对你情根深种,可是再瞧他约你出去的次数,倒是也不多,如今你来了,换了旁人不是上赶着来见么?”
康氏人好,却也有些嘴直,婆婆梅氏看她一眼,她才作罢。
雪音抿抿唇没说什么。
颜容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竟然还差点踩到了雪音的鞋子,雪音拉拉她:“你怎的了?今日是旁人家喜酒,你小心些,莫要出了错。”
这话让颜容有些难堪,脸上都红透了,讷讷地说:“我方才,瞧见我恩人了,那么多人,他最好看。”
雪音一愣,反应过来颜容说的是谁,只淡淡说道:“颜容,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
颜容闭着嘴,什么也不再说,仍旧是垫脚往远处看。
雪音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女眷所坐的花厅外头,不知道多少男子走来走去,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说话,那人的气势竟显得跟新郎官似的。
只是,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如珪如璋,似芝兰玉树,翩然生姿,旁人不断地恭维奉城,他只是挂着浅淡的笑背手立在那里。
雪音心中一怔,没想到陆靖言会在这里,还会穿那样素白色的衣裳。
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把此时的他与小时候的那个人对上了号,可她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他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陆靖言一直都心不在焉,察觉到她朝这边看来,立即回望过去,可雪音早已别过头不再看他。
隔着遥遥的人群,他目光有些失落,继续笑着去看面前与自己攀谈的人。
花厅中断断续续有人开始说话,都是姑娘家,说起话来也都是那些话题。
“方才外头那是陆世子吧,当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你可要小心些,他这人可不是什么美男子,他是生得俊,但手上功夫了得,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最不喜欢旁人称他美,且发起脾气来大得很。”
“啊,性子这般刚烈,真是天之骄子,不知道他中意哪家的姑娘,将来世子妃会是谁?”
几道女人的娇笑声:“你们可莫要想了,我听说那陆世子时常去搜罗年轻女孩儿喜欢的好东西,那些巴结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怕是有了相好的了吧,否则怎会这般费心呢?”
雪音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起初只是认为陆靖言是有了通房或者其他,并且是十分地费心。
可到后头,不知道为何心中一团乱麻。
直到英国公府的大姑娘来了,她举着酒杯特意来敬酒,低声暧昧地笑:“齐姑娘,我二弟今日尤其地忙,你瞧,这些对联什么的都是他亲自写了贴出来的,如今家里宾客恁的多,都要我二弟帮着父亲招呼。他这人就是细心又周到,行事稳妥,家里一向都指望她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