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把声音弄得同自己本来的音色区别开来:“大人,奴婢奉外头李大人的命来送东西的。”
陆靖言嗤笑一声,他伸手勾住她下巴:“看着我。”
大佬之中水声滴滴答答,雪音被迫抬头,就瞧见那张熟悉的俊朗脸庞,初时只觉得一惊,因为他瘦了许多。
但再一想想双福所说的世子日日轮番宠幸那三个通房,这般纵欲不瘦才怪。
她觉得一阵反胃,垂下眼睫毛不看他,这躲避的眼神却让陆靖言心里猛地一疼,宛如被针扎了一下。
牢房昏暗,只瞧得见她大致的轮廓,素来都清瘦的女孩儿,分开这段时间倒是长了点rou,瞧着圆润了些。
她身上依旧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甜香,让陆靖言心中慢慢安静下来。
他弯下腰,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披风抱住了她,低声道:“乖,先回家。”
雪音一愣,立即就要挣扎,陆靖言却抱着她径直往外走,一边说道:“齐雪音,你若是还想继续坐牢只管折腾,除了我没有会救你。”
的确没有人会救她,雪音咬咬牙,只能绷着神经在他怀里盖住自己的脸,她心里想想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能够利用陆靖言逃出去,也算是好事一桩。
在他跟前委屈了那么多次,她不妨利用他一次好了。
陆靖言把她抱出去放到马车里,拿出来一块毯子盖住她:“车厢里有糕点和热水,你在这等一会。”
他很快便出去了,京兆伊的李大人诚惶诚恐地看着他:“陆世子,您,您这是把罪犯齐雪音给带走了?方才有人来报,说是齐府的小姐齐若幽被罪犯蓄意打晕,齐府定然要追究的!还有,那死者家属如今就跪在府衙门口,我们不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呀!天子脚下,本官实在不敢乱来!”
李大人不敢得罪陆世子,虽然心里看不上宣平侯府出来的人,但也知道宣平侯府没有一个人是善茬,辛苦爬上来的官员同那些皇亲贵胄如何能比?曾有人当着陆靖言笑话宣平侯一介粗人活该战死,当场就被陆靖言搦着脖子扔了出去。
陆靖言背着手淡漠地看着他:“你们京兆伊就这般查案的?区区一个小案,闹到如此地步。”
他才说完,林若幽捂着后颈从内室出来,方才若不是狱卒发现了她,她不知道要昏死在牢中多久。
林若幽一见到陆靖言便上来抓住他袖子,楚楚可怜地哭道:“陆世子!求您救救我!齐雪音杀害我府上家丁,我不相信是她做的,想着姐妹一场便去牢里看她,可她竟然狠毒至此,将我打晕,换走了我的衣裳!”
不知道为何,从前陆靖言总觉得林若幽是个善良又实诚的姑娘,就冲着她救自己那件事,就可以证明她绝对没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
可现在他却直接说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既然今日本世子来了京兆伊,便帮你们审一回案子便是了。”
李大人原本就懒得处理那些案子,因为稍不好歹就容易得罪人,忙不迭点头,可林若幽却含泪上去。
“世子,齐雪音定然是畏罪潜逃!否则怎么会打晕我?这件事证据确凿啊,我那家丁死的冤枉,他家里人都有证词的!求您帮若幽伸冤!”
年轻姑娘急切地落泪,明明都是哭,却与记忆里那女孩的哭完全不同。
电光火石之间,陆靖言竟然把救自己的那姑娘的哭声跟齐雪音的哭声重合了起来。
不,定是自己疯了!
陆靖言想到旁人说他如何喜欢林若幽,忽然就对林若幽生出来几分厌恶。
他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但很多事情林若幽实在是不懂事,仗着他不计较便一而再再而三。
若非是念着那点救命之恩,他根本不会搭理林若幽。
思及从前,他眉头一皱:“你一个姑娘家,如何懂办案?我自然会给你个公平。”
很快,陆靖言着人直接把死者的家眷带了上来,他大致看了下卷宗,分开拷问。
李大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未见识过陆靖言办案,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种方式。
陆靖言问话极快,着人抡着板子,若是底下的人答不出来便要杖行。
“二月二十三那日,你说你家吴壮牛被人下毒,那么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辰?他穿什么衣服?你们那一日吃的什么饭食?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家中几口人,吴壮牛死之前可有什么不舒服?吴壮牛到齐府多久了?每月工钱能有多少?拿过什么赏赐?你家日常开销都有哪些?”
他问话的速度根本容不得人思考,若是答得慢了一板子下来痛得人龇牙咧嘴,吴壮牛的家人原本就都是市井走卒,哪里抵抗得住这些问话?
心里想着只要咬死了吴壮牛死得莫名其妙便是了!
可谁知道恰恰是那些细枝末节的答话一家人加上齐府来的几个证人都答得不同,李大人在旁都迷糊了:“陆世子,这……”
陆靖言让人把证人都带上来:“上刑,哪个先说了实话,便饶了哪个。”
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