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说的重要的事指的是什么,宁馨问过编导,编导表示不知情,并隐晦地提醒她不要总是盯着别人看,心无旁骛才能取得成就。
编导这么一说,宁馨倒不好多加询问,加上她的排练时间也紧张,没多久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正是三四月份,今年的梅雨季来得早,江南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扰人心烦意乱,宁馨让阿姨将室内除shi机开到最大,空气中那股雾蒙蒙的shi意才略微降低,粘稠度下降了不少。这天她没有出门,只在练舞房压韧带,松松筋骨,打开钢琴练练手速免得生疏。
端正坐姿,敛息屏气,纤细的手指微动,舒伯特的《G大调钢琴奏鸣曲》便倾泻而出,这首篇幅长大,结构严谨的曲子十分适合这样Yin沉沉的天气,就是空气太凝滞黏稠,连带着钢琴都像是生锈了。
但还没等她弹奏完,菲佣在外边敲了敲门,宁馨停下动作,微微侧身听她讲话。
小姐,陆同学来电话。菲佣说道。
陆洲总是有事没事打电话跟她闲聊,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话费,要知道此时长时间电话聊天的成本还是很高昂的,宁馨弹得正起兴,不想专门跑一趟就为了接这么一通没营养的通话。
手掌按在黑白琴键上,眉尖微蹙,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些抱怨。
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来做什么?有要紧事吗?
菲佣摇了摇头,陆同学没有说,只说让你接电话。
走吧。宁馨懒懒起身,出门前还吩咐菲佣,对了阿姨,钢琴弹得不起劲,可能是雨下得久了受了chao,你有时间打个电话,让人上门看看,仔细算算我也好久没用了,兴许落了尘。
她回到客厅,拿起电话。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电话,还打了客厅?
馨馨,晚上好,我打你房间里没接。
嗯,我在琴室弹奏钢琴。
对不起,打扰你了。
你打扰我的地方还少吗?每回不都是这样?你哪回长记性了?宁小姐闲闲地歪在沙发上哼笑,一手摩挲着胸前的珍珠项链,话说得非常不客气,说吧,找我想说什么?
馨馨,毕业后你想去哪里?沉默片刻,陆洲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宁馨卷着头发,回答得颇有些漫不经心,巴黎、莫斯科、芬兰随便吧。一个舞者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久待,这样无益于进步,但她已经选好了常驻大本营,就在法国巴黎,这也是前世她待得最舒服的城市之一,那里还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人和事。
莫斯科吗?他的声音变轻了很多,宁馨并没有发现语气里的怪异之处。
溜达一圈也不错,怎么了?
没事,你喜欢就好。
你今天找我就为了说这件事?
陆洲脸上有些发烧,语气支吾起来,没什么事你今天还好吗?
宁馨微微勾唇,手指缠绕着电话线,一下子坐了起来,装模作样掐着嗓音,娇声娇气地抱怨:哼,今天过得不怎么好,心情很差。
偏偏陆洲就吃这一套,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追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宁馨沉yin片刻,像是在故意吊着他的心情似的,过了一段时间才一本正经一一细数:梅雨季节,天空一片灰暗,看着心情不好,我的钢琴也因此受了chao,弹起来音不准,跟弹棉花没什么两样,室内shi度太大,空气质量堪忧,除了《加勒比海盗》即将上映的消息,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到时候我请你看电影,能让你开心一点吗?
你又不喜欢这种奇幻冒险类的电影,看电影需要同好一起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拿到了内地首映票,和初阳约好了一起去看。
我能有这个荣幸陪你看第二次吗?首映电影看的是气氛,初步把握电影的节奏,想要揣摩更深层次的东西,还需要多看几次才行,你想看几次我都可以陪你。其实我也是个奇幻冒险电影爱好者,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宁馨听了哼哼唧唧,心里呵呵一笑。
这个狗男人的喜好她简直比他自己还清楚,幼稚可笑、哗众取宠、逻辑混乱是他对此类电影原原本本的评价。
他不爱看电影,或者说对于所有娱乐项目都不是很感兴趣,尚未发迹的时候宁馨觉得可能是经济压力问题,因此时常想方设法搞什么不要钱的电影票、合作伙伴送的迪士尼游乐园门票、飞行旅程达标航司送的机票就是为了把他搞出去玩,结果这厮死活就是不肯去,还十分嫌弃她浪费他宝贵的时间。饶是宁馨喜欢他,那时候也也恨不得给他一锤子敲死套麻袋里拉走。
这人的生活就像退休老干部作派,年纪轻轻的好像就没什么世俗的欲望,看电影也只是挑那些极度烧脑、逻辑严谨、思维缜密、故事紧凑的推理片,一般好评的推理片还入不了他的法眼,照这样99.9%的电影都没法看了,能降伏这种专门找茬逻辑怪的导演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宁馨头一次知道这人的毒舌水平是在一场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