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她还没到?”
傅屿川移开目光,脸色却不好。他拿起酒杯,又放下, 留意到顾景明手里那杯已经见了底,点了下下颌, 转移了话题:
“吵架了?”
顾景明尴尬一笑, 抬了下酒杯,表示默认。
“因为什么事?”
“一点小事。”顾景明边倒酒边道,“她也该独立些了,不能事事都依靠我。”
说完他品一口酒,却又叹了气:
“但我总是下不了决心。”
“与其说是她需要我,其实我更需要她。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我见过的人很多, 只有她,这么干净,纯粹, 所以我宁愿将她保护得很好。想到她,不管在哪里,做了什么,我总是有家有归。”
顾景明低头盯着酒杯,似在自言自语:
“你能想象,没有她的生活吗?”
傅屿川喉结滚动,目光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满满一排拨出去却无人接听的电话,不自觉地握紧酒杯,刚好外面有人敲门。他抬起视线,侍应生出现在门口,恭敬道:
“傅总,顾总,Joshua到了,谢小姐正在外面迎接。”
顾景明示意:“我们马上就来。”
这时,傅屿川的手机终于响起。他起身去接,语气略显急促:“接到人了吗?”
对面,助理气喘吁吁:“傅总,今天还是没在机场见到人,刚刚查到了入境记录,确定没有简小姐的名字。”
傅屿川心头渐渐笼上不祥的预感,他强压住烦躁,挂掉电话转身,顾景明正站在门口等他:“他们都在等你。”
傅屿川简单颔首,走出房间,前去主厅。
门开,大厅里的人声戛然而止,齐刷刷地朝这个方向望过来。
傅屿川无暇顾及,拨开人群,脚步匆匆。他径直走向场中央,站在中心望向四周,一寸一寸搜寻,不愿放过任何角落,所有人都好奇地跟着他的目光:他在找什么?
终于,他的视线锁定在一个男人身上——
赵明靳!
赵明靳像是丝毫没察觉到他的目光,正亲密地同面前的女伴耳鬓厮磨,而她背对着他,身影被遮挡住。
傅屿川想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猛地用力扳过那个女人,看清她的脸。
不是简颂。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转瞬即逝,接着恢复陷入深潭般的黑,伸手揪住赵明靳衣领,瞳孔Yin沉恐怖,逼问:“她在哪儿?”
赵明靳不紧不慢地,抖了抖衣领,从内袋掏出一支烟,慢吞吞地笑了:
“你总不能指望我带个死人过来吧?”
傅屿川思维前所未有的空白,反应不及,他怀疑自己的耳朵,迟缓地重复:“什么?”
颈间被逐渐勒紧,赵明靳低头瞅着被对方死死攥住的领带,面部因为缺氧而泛红,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表情趋近狰狞,却不见怒意,反倒嗤嗤地笑:
“有这么惊讶?都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她出了车祸,车毁人亡,尸体也没找到。”
气势强烈的压迫感震慑逼近,仿佛不准他再多说一个字。赵明靳觉得喉咙几乎都要被掐碎,仍挣扎着亮出手机,给他看屏幕上的一则报道:
高架桥上发生连环车祸,致两车坠江。
时间在两月前,刚好是她失联的那一周。
这一刻,傅屿川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目光几近茫然。他的身体僵滞,耳边嗡嗡作响,四肢麻木,全身血ye逆流。
赵明靳使力掰开脖颈上的束缚,眼神洋洋得意,胜利者的口吻:
“顺便告诉你,我也是O型血。”
傅屿川的瞳孔猛地一跳,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赵明靳却笑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
“姓傅的,看清楚了。”
照片上,是简成鸿,年幼的简颂和傅屿川。在他们身后,是福利院所有的孩子,而他,站在简成鸿身旁,虚伪地微笑。
这是当年简成鸿办完收养手续,在福利院和所有人的合照。他一直珍藏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天,他要告诉所有人,他不应该是被舍弃的选择,他们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他做到了。
傅屿川暴怒,失控猛地抬起手臂,拳头挥出去,却被人半空中攫住。顾景明用力拽住他,低吼:“Allen!!你冷静点!!!”
他的手紧握成拳,因激怒而颤抖,眼球布满血丝,眼神Yin鸷地盯住对方片刻,突然猛地甩开手,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
全场宾客哗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离开,上车,狠狠甩上车门。
室外温度极低,凛冽的寒气透过薄薄的挡风玻璃肆意侵袭,冷得直入骨髓。
他坐进车里,冷笑一声:这不可能。
赵明靳又在耍什么手段?
竟敢用这种巧合刺激他!他现在就得找到她,证明该死的赵明靳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