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有一件一定要做的事情,就是买年货。
年货里面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么,自然是他和他的他的新衣服。
柳清风趴在柜台上,一面算计着王德如给他的银子,一面算计什么样的衣服最适合他的夜榆,也最能讨夜榆的欢心。
前些日子匆忙间,只给夜榆添置了三两件黑灰色的短衣裤子,虽然干净利落,却实在是不够养眼。
隐约记得,以前有过一款小女生们很喜欢的游戏,就是给一个漂亮的卡通少女换各种各样的装扮。
那个时候,柳清风只觉得这游戏很无聊,不过现在,却是禁不住把夜榆的形象在脑海里卡通化了开始一遍遍地换装,玩得不亦乐乎。
夜榆劈完了后院里所有的柴火,转了一圈发现似乎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犹豫着走到前厅来找应该正在柜台处帮忙和对账目的柳清风。
抬眼,夜榆却看见柳清风正歪着脑袋,微红着脸,痴痴地笑着趴在柜台上。
近日来柳清风麦色的皮肤飞快地又被保养回做少爷时白嫩嫩水润润的样子,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便是乌黑的大眼弯起,脸颊边酒窝若隐若现。
王德如常常调侃,凭柳清风的样貌,说做是女子也有人信。
柳清风听了这话,每每只是弯起眼笑得更灿烂,并不着恼,似乎反而只觉得有趣。
倒是夜榆有一次听见了很不高兴,斟酌了半天才反驳说柳清风那是浊世佳公子,金童玉子,虽然诱人了点儿,可怎可和女人相比?夜榆说完了,就后悔了,直瞥柳清风的脸色。
柳清风听了更是只有开心份儿,笑得红光满面春花灿烂,他是巴不得自己能长得诱人一点,因为在他看来,越是相貌诱人,他诱拐夜榆的成功性也就越高。
可怜夜榆自那以后,一看见柳清风笑弯的眼,就会想起自己的一时冲动,忍不住就要脸红,就想落荒而逃。
可是柳清风怎么会给夜榆逃掉的机会呢?
不等夜榆转身,柳清风就已经笑着离了柜台迎上去拽住他的手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说:“你出来正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转转吧!”
夜榆自然是舍不得甩开柳清风忽然的亲近与碰触的,尽管他还不太清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亲近意味着什么呢?
柳清风笑盈盈拉着夜榆的手,面上满是无辜。仿佛他既不是要宣告自己对夜榆的独占心思,也不是要趁机要和夜榆培养感情,让对方习惯自己的接近,而仅仅是随手牵住了夜榆,并且忘记了松开。
夜榆低垂了眼,下意识想要保持一贯的温驯而低调的态度,却发现被柳清风拉着手,很难再继续保持那落后一步半的标准距离。
他犹豫了很久很久,直到从药店路过了寿衣店又路过了棺材店又路过了木匠店又路过了一个小饭馆儿,两个人站到成衣店门口时,他才终于决定开口:“主人,您……”
柳清风拽着他进了店,才反应过来夜榆似乎叫了自己,于是松开了拉着夜榆的手,回应着店里伙计的招呼,一面去接店家递过来的东西,一面转头问:“夜榆有什么事么?”
夜榆怔怔地看着空落落地手心,抿了下唇,摇了摇头。
店主人递过来的是一个小册子,里面贴着小块的各种各样的布料。
三月前柳清风来这里,挑选布料却被带着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杂乱的仓库。于是就问,为什么不把每种步都弄一小块下来让人在库外慢慢看呢?仓库里光线不好,味道不好,很影响人心情的。
这布店的主人倒果真听话,或者真的有着拿顾客当上帝的优良品质?
柳清风心不在焉地接过册子翻着,忽然有些理解这小镇子上的布店为什么能做得如此成功,果然是服务决定一切啊。
耳边却听见店主人问:“您觉得这册子做得可还行?”
柳清风一怔,立马摆出灿烂的笑:“哪里,为了清风无心一言,麻烦店家如此,深感窝心呢!”眼角却瞥见发呆完毕夜榆满身的不自在。
伸手招过夜榆,把册子在他面前铺开,柳清风轻声但温柔地问:“看一看,你最喜欢哪一种布料?”
夜榆听话地细细看起来。
柳清风也不再去打扰他,转身,拽过这正一脸诡异打量夜榆的店主,去看这店里的成衣,顺便讨论一会儿挑好了布料要做的衣服样式。
店主一面应承了,一面打探:“年关将近,柳大夫这是要制备新衣?”
“嗯。”柳清风点头。
“听闻柳大公子外出走商,这过年也要回来罢……那么,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是啊,生意又不急这一天二天,我哥哥也还是蛮顾家的,何况,再过十几日,节前,是他大儿子的周岁生日。”柳清风微微地笑,侧头看着店主:“那可是个极可爱的,白胖胖,胖墩墩的小家伙儿,很得宠爱呢!”
“可是,您哥哥当初…如今……”
柳清风面色不变,温和地回答:“过了年,我也就准备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