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这个居住了五十年的地方,钱虎感慨良多,原来这房子一开始是如此金碧辉煌,而他是如此格格不入。他必定是中邪了,才会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融入那冷艳男子的眼中,与他一同将这里打造成温馨的小屋,好好过日子。
一到大厅就看到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韩温书,果然还是真人好看,照片无论多少个角度,总感觉缺点什么。钱虎下意识坐到了他的斜对面,等待韩温书父亲的到来。
熟悉的沉默,以往让男人心如刀绞,现如今却自在逍遥。男人不用没话找话,强迫自己学习和关注那些枯燥的新闻,放空后的大脑,有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而假装看报的韩温书,因男人一反常态的安静,疑惑的抬眼看向身材粗壮,长相猥琐的男人。今天的他没有毫无修养的聒噪,也没有贪婪的猥琐视线,沉稳的端坐在单人沙发上,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似乎有年长者的影子。
“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韩温书虽然不想这么快就说出口,但这份尴尬的安静,韩温书实在是忍受不了。
“嗯。”钱虎不以为意的应和着。这种拒绝的话,男人听过太多,比这更难入耳的,他都能默默接下。
【不要进我的屋子……不要碰我的照片……不要和我坐在一起……我厌恶你。】
韩温书对男人的应答感到疑惑,那个如狗皮膏药的变态,今天突然正常了。没了那惹人厌恶的赤裸眼神,也没有那词不搭句的恶心表白,安静的他似乎有点人样。
钱虎抬眼看了一眼韩温书手中的报纸,果然是那本现代司法解释专刊。他一直不明白,一个黑道世家,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兴趣。
直到那人传来噩耗,一切都豁然开朗。他爱慕的人是一位卧底警察,在一次黑帮火拼中英勇牺牲,死后追为烈士。
这一切本该和男人无关,可总有人认为是有关的,就因为男人帮派里的几个小喽啰出现在现场,韩温书就认为他白月光的死是男人故意为之。
也是这个误会,让男人后半生受尽男子施加的折磨与苦楚。
韩温书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来人打断。他的父亲是一个专制的人,也是唯利是图的人。既然钱父给出优渥的条件,他们之间的亲事势在必行。
这对于痴心于自己的钱虎,会高兴到跳起来吧。韩温书满怀鄙视的看向男人,没想到男人只是礼貌起身,给两位长辈行礼,不卑不亢的模样很有男人味。
“我会做好的。”看似对韩温书父亲的承诺,更像一句誓言,对他没什么期许的韩温书父亲,第一次赞赏地笑着和钱父说恭维的话,儿子有出息,作为父亲是高兴的,只是这份高兴并没有维持太久。
走出山庄的钱父,一上车就疑惑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儿子。“你知道了?”
钱父也不清楚,钱虎到底知不知道这场婚姻意味着什么,知道多少,接受多少。
“知道什么?”钱虎疑惑地看向父亲,他知道两家人联姻,他们必定有利益纠葛。但今天父亲的话,似乎另有玄机。
“没什么,你只要专注于结婚这件事就行。”钱父勉强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细密的虚汗溢出额间。他第一次在儿子面前说出如此别扭的谎言,尴尬带来的不适,让他大笑出声。也许儿子真的长大了,很多事情并不用他去Cao心。
可惜这份安心,他放下得有点早了。
“你说什么?”母亲暴跳如雷的叉着腰指着男人,想笑又想哭的怪异表情,逗笑了小心观察脸色的钱洋。正在准备拿起咖啡的父亲,也在这一刻祸及鱼池。
“‘钱虎也不小了,重返校园也是可以的。’不是你说的?‘活到老,学到老。’”和稀泥的说法并没有得到老婆大人的谅解,同样被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说钱虎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回学校,不是想着做一名认真读书的学生,而是妄想成为一名人民教师。
虽然钱虎的教师职业不被母亲大人认可,但家里其他人并没有反对,也就顺利进行,而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小妹,钱洋出门后不断跟在二哥后面,追问哪家学校,拿自己的学生开玩笑。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钱洋蓬松着卷发跟着衣着得体的男人,一同来到市五十二中。
“不会是这里吧!”钱洋哀嚎着,可惜她亲爱的哥哥并没有给出正面答复,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们即将有一段美好的师生缘分。
钱洋果然继承了黑帮混混的优良基因,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取得优秀的成绩。无论幼儿园还是初高中,她所在的班级是整个年级最差的,也是所有老师不愿意带的。而钱虎直接挑起重担,虽然没有相应的文凭,但独特的身份加上巨额赞助费,相信学校其他老师也不会有太多异议。
“没有试用期,钱虎老师,您明天准时来上课就行。”笑成弥勒佛的校长和教导处主任,感激地握住男人的手,感动的泪光在眼角闪烁。
“嗯,我会准时到校。”钱虎能理解秃头校长为什么那么激动,他也教过小孩功课,那是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