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氏开口斥责:“住嘴!想什么想?快快回去要紧。”
闻老太君却呵呵一笑:“好!这才是我闻家子孙,几个贼人就吓倒了?这么一点子风浪都经不起,以后还上什么战场?玩!今儿就痛痛快快玩一天!小孩子不受点磋磨怎么行?就是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才对。”
屏风后的男人们听了,嘴角不约而同都微微上扬。
老太君既然发了话,几个女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小孩子一阵欢呼,闻思齐高兴地说:“宫里送来的骑装咱们都还没穿呢,一会儿就穿了去骑马。”
老太君看了看一脸担忧的两个儿媳和几个孙媳,骂道:“有檀哥儿翡哥儿他们几兄弟在,你们怕什么,再说纪师傅和卫师傅都在这儿,别这副样子,看了叫人丧气!”
她说完,转过头又问尹沉壁:“青哥儿媳妇也去骑马吗?”
尹沉壁一面给老太君盛粥,一面答道:“骑,怎么不骑!”
“好!”老太君不由哈哈大笑。
闻存正早已和纪师傅卫师傅一道,骑着马去了锦华山的另一边欣赏风景,此时马场边上只闻若檀几兄弟带着两个男孩在那等着,闻嘉珏骑在一匹小马上,兴奋地左顾右看,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
闻家的几个姑娘在马场里都有自己的马,闻若青替尹沉壁选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见她来了便把僵绳递给她:“这匹马你试着骑一骑,看它认不认你。”
尹沉壁翻身上马,大家都停了手中的动作,想看看这位箭术高超的闻家新妇骑术又会如何让人惊艳,结果尹沉壁跑了半圈……坠马了。
闻思源和闻思明一声惊呼,闻思源便要打马上前,结果她刚动,就看到尹沉壁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齐膝裙摆上的灰尘,再次翻上马背。
骑了没多会儿,那马高高昂起头颈,前蹄使劲刨了两刨,她又掉了下来。
她第三次上马,这次终于没再摔下来,大家提心吊胆地看着,暗暗都松了口气。
这时边上一个马夫道:“六爷,那匹马是母马里头性子最烈的一匹,您怎么就选了它?”
众人:“……”
闻若翡笑道:“没见过谁连自己媳妇都要坑的。”
闻思源赶快对马夫道:“你快去选匹性子温和些的来。”
闻若青很笃定地阻止说:“不用,她能适应,瞧着吧,再跑两圈就没问题了。”
马夫乐得停住脚,在一边偷懒。
大家在马场里跑了两圈热了身,马夫把边上的围栏栅门打开,闻若蓝率先冲出,余下诸人毫不示弱,你追我赶,但见蓝天之下风卷尘扬,矫健利落的身影驰骋在青草绿地上,不一会儿便先后没入了丛林尽染的山岭之中。
这一天大家纵马飞驰,酣畅淋漓,午间又聚在树林里把打来的猎物烹火烤炙,行令赛酒,直玩到日落西山方才回转。
这日细雨苍茫,秋风生凉,园内菊残荷尽,一片萧瑟之景。
顾蕊双手拢在袖中,柳眉微蹙,立在廊下凝视着雨帘后的那道月洞门。
她的丫鬟碧霞上前给她披了件鸦青羽缎的披风,默默地陪她等着。
院子里的红色娟纱灯笼还未撤下,不过日晒雨淋的,接连几场秋雨下来,刚挂上去时那新鲜欲滴的红,已经变成了黯淡灰沉的赭。
嫁过来还不到一月,顾蕊的心情,也从开始的欣喜甜蜜,变成了忐忑不安。
问题不是出在崔瑾身上,也不在她的婆婆崔大夫人那里,而是来源于她的那位大姑,崔大小姐崔岚。
未嫁过来时,崔岚热情爽朗,几次交往都令人如沐春风,可进了崔府,顾蕊这才发觉她喜怒无常,时常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举止,让她无所适从。
比如这两日,崔瑾下了值回家,她都会把他拉去她院子里说话,直到三更后才放人,全然不顾她弟弟和弟妹刚刚新婚,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平日里原本好好的,一旦见到顾蕊和崔瑾稍有一点亲密的举动,她当即便会甩了脸色,又或者是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
崔岚在崔府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不仅崔大夫人事事听她的,就是崔瑾,也几乎对她言听计从,顾蕊心思原本就比较敏感,对崔岚有时的Yin阳怪气就比较在意,有回开玩笑似地给崔瑾说了两句,崔瑾却不以为然,笑着说她想多了,她也就不好再提起。
她原本想着,崔岚二十有四却还未曾出嫁,许是她和崔瑾无意间的亲密触到了她的痛处,因此在她面前也就特别注意和崔瑾保持着距离,可崔岚却变本加厉,总是寻找各种借口把崔瑾支开,或是拘在她自己院子里不放人,崔瑾毫无觉察,顾蕊却日渐忧虑。
怪不得母亲总担心她嫁入崔府会受委屈,先前她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母亲的担忧倒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这晚崔瑾回房之时,顾蕊已经歇下了。他由丫头伺候着洗漱宽衣,上了床便将顾蕊搂过来。
她闭着眼睛推他。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