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打瞌睡,而桌子旁边一个不大的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倚靠着桌子腿, 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似乎正在看着作画的人,眼里带着笑。
画像经历了太过长久的岁月,纸张早就已经开始发黄,但姜家每一代人都将画像Jing心保存着, 后面还特意让人处理过。
楚非年看着神色有些恍惚, “这什么时候画的?”
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场景她倒是想的起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 她就这么到处走, 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停下来, 随便找个地方一坐就开始义诊。
一开始她的医术算不上高明,遇到那些常见的病症尚且应付得来, 再难一点的就也束手无策。
好在,她路上碰到过许多的人,其中也有不少Jing通医术的, 有些人见她这样义诊,就乐意将自己所知道的教给她,时间长了,遇到这样的人多了,楚非年的医术也就越来越Jing湛。
她走过的地方太多,送出去的药草全都是自己途径山上时采的,但只有在路过一个小村口的时候,村头的老木匠特意给她搬来了这么一张桌子,让她可以坐着。
村子里人不多,但是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镇子,再远一点是一条商道,经常有人来往,她在这里就停留了很久。
甚至于,靠坐在她桌腿边上的少年,楚非年都还有印象。
少年是孤儿,在村子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大概是在少年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再加上他对医术也有兴趣,楚非年在那段时间里教了他许多东西。
“这位就是我们的祖先。”姜老爷子指着那少年道。
楚非年恍然,紧接着看见姜老爷子让姜越把画像底下放着的那个木盒子拿了过来。
木盒子也有一些年岁了,巴掌大小,虽然上面的花纹并不怎么Jing细,很像是一个人随手雕刻出来的作品,但也是一个老物件儿了。
“就是靠着这个,我们姜家当初才躲过了一劫。”姜老爷子道。
楚非年伸手将木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团黑色的东西,隐约能够看出一点金色来。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华家,这金线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本是一小团赤金色的细线,柔软,却又不失韧劲,这是楚非年的东西,她留给了村子里的那个少年,没想到后来还给姜家挡了一劫,也是从那之后,变成了这焦黑的样子。
楚非年伸手碰了一下,那一团黑色的细线就化作了粉末,只剩下一点点零碎的金色混杂在其中。
她动作一僵,抬眼朝姜老爷子看去。
还没等楚非年开口,姜老爷子就道:“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留下的,替姜家挡了一劫之后就已经毁了,放到现在,也只是我们姜家强留下的。”
“抱歉。”楚非年还是表示了一下歉意,既然是她已经送出去了的东西,那就已经不是她的了。
顿了一下,她道:“等我找回了身体,再赔你一根。”
她袖袍上的金线就是这个东西。
这东西也是别人送的,那段时间楚非年跟着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大夫学了悬丝诊脉,那老大夫本来没想教她,是楚非年自己听说有这个方法,求着老大夫学了。
这金线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楚非年也就是一时的兴趣,学了之后发现容易误诊,再加上不方便,她跑去义诊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人,大大方方往她面前一坐,将手一搁,要把脉直接伸手过去就是。
金线派不上用场,后来一位在她这里看过病的绣娘替她在一边袖袍上绣了祥云纹,还留下了一段,楚非年就顺手送给了那个少年,也就是现在姜家的老祖宗。
姜老爷子道:“当年老祖宗在你手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还得了你赠与的那些医书手札,我们姜家才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楚非年也没有想过当年那个少年后来会有那么大的出息,好歹也是曾经用心教过的,此刻心里也浮现了一丝类似于欣慰和自豪的情绪上来。
楚非年将木盒还给了姜老爷子,道:“我要去华家一趟,劳烦给我指个路。”
“我陪你去吧。”姜越在此刻出声道。
等楚非年闻言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姜越的目光,他道:“我曾去过一次华家,正好最近有些事情也要上华家探探,正愁要找什么身份上去。”
他说完笑了一下。
“也行。”楚非年点头应下。
说定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有再耽搁,当天下午楚非年就坐上了一辆越野车,开车的人是姜越。
车子从姜家老宅离开,一路往某片山里开去。
华家确实并不是真的避世,至少,一条宽敞大路直接通向山里去,车子行驶在上面都十分平坦顺畅,只要有辆车,进进出出十分方便。
“虽然我们当初拒绝了华家的合作,但华家这些年并没有死心,外界好几个企业虽然姓的不是华,但实际上掌控这些企业的人就是华家人。”姜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