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玉感觉自己好像坐在某种可移动的交通工具上,再根据内部的形状和布置,他初步判定应当是……轿子。
他略无语。没记错的话,轿子这玩意儿不是拿来送新娘的吗?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还不止是一个人,身边还挨着两个,其中一个正死死盯着自己,探究的眼神极具穿透力。
闻承玉:“……你好?”
那人仿佛被吓了一跳,害羞地拿帕子挡住脸。
闻承玉看着对方宽阔的肩膀和略黑的皮肤,这个娇羞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违和。他心情复杂地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男人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闻承玉眨眨眼睛:“刚才脑袋磕到墙,好像有点失忆。”
男人傻乎乎地点点头,并没有怀疑这个拙劣的借口,兴致勃勃地给闻承玉解释:“我们在去崇禁山的路上,大家都是今年的祭品。”
闻承玉干巴巴地笑:“祭品?”
“是啊,我们都要被送给兽王,他会从我们之中挑选出来最喜欢的一个留下作为王妃,诞下子嗣,才能保佑未来风调雨顺国家平安。……对了,我是小柳,你叫什么名字呀?”
闻承玉看着小柳黑红的面庞上憨厚笑容,竭力想要去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闻承玉。”
“小玉!”小柳亲亲热热地抱住他,“你长得可真好看呢,兽族好久没出过你这样细皮嫩rou的雌兽了。”
闻承玉被他热情的拥抱搞得上不来气,抓紧机会又盘问了几句,才弄明白几件事:
1,这次的世界没有人类,全特么是兽族,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那种。
2,这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性别之分,只有雌雄,雌兽负责生孩子。
3,作为今年的这波祭品,他马上要被献给兽王,让他像挑大白菜似的挑选中意的妃子了。
一个轿子里面五个人,类似的轿子还有四个。根据小柳的统计,今年是近几百年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
这一代的兽王常年征战沙场,与大陆上其他兽族打仗,七十年前才平定了国界。奈何选妃的事情一直拖着,族内长老百般劝阻,才终于在今年又组织了一次。
看大家伙的意思,好像这个兽妃必定会出在他们这拨雌兽之中了。
除了小柳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他轿子里的人都不说话,隐隐把对方都当成是竞争对手。
闻承玉叹了口气,感觉这次的任务不简单。
直到傍晚,他们才赶到了崇禁山口,有负责接待的人将他们领上去。
山上绿林幽静,火烧云遥遥挂在天边,染红了大半天空,云的边角晕染出深深的橙色。兽王的宫殿金碧辉煌,地板上纯白无暇的白玉,大厅内镶嵌着宝石与夜明珠,与烛火一起照亮整个前厅。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闻承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累死他了,从来没爬过这么远的山。
小柳急忙拽他:“不行,快点起来,你这样若是被兽王看到了,会影响他对你的印象。”
闻承玉叉开双腿,额角的汗滴答滴答往下落,感觉自己臭烘烘的,得洗个澡。
他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不像这些所谓的雌兽,个个都人高马大身强力壮,跑几公里没事儿人似的。
“你的体质太虚弱了。”小柳同情地看他。
闻承玉看了看小柳皮裙下的健壮小腿,嘴角抽了抽。
让这群迫不及待的祭品们失望的是,兽王直到晚上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侍官走进来,面无表情地传达了兽王的意思,要他们回去歇息。
“太好了。”闻承玉半靠在小柳身边,“能吃饭了吧,我要饿死了。”
小柳震惊地回头看他:“吃饭?你在开玩笑吗!直到被选上之前,我们都得保持身材,晚饭能不吃就不吃。”
闻承玉要吐血了。这么有钱的兽王,为什么还要苛刻一顿晚饭。
这宫殿里随便那里抠下来一块,都能满足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需求了吧。
到了深夜,闻承玉躺在硬板床上,肚子饿得叽里咕噜,身上又脏又臭。小柳和他同个房间,正小山一样仰面睡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闻承玉忍无可忍地爬起来,偷偷摸索着出去,沿着小路寻找厨房。
他不敢待太久,只拿了几块烤好的芝麻饼揣在怀里,一边往回走一边吃。
他饿坏了,专注地啃着手里的饼,再一抬头傻眼了。
他迷路了。
花园中小径曲折幽深,一条连着一条,闻承玉全然忘了回去的路,站在一处矮墙边茫然四顾。
一分钟后,闻承玉踩着砖石,坐在墙头,看到院中蒸汽缭绕的温泉。
卧槽,这兽王果然会享受。
他偷偷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人影,便顺着墙根滑下去,小跑到了温泉边上。
和殿内的其他装饰一样,这温泉池子也是白玉打的,水清澈透明,飘着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