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说:“好,我就嫁给你了!”
莫依然和木西子交换了个眼色,终于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趁着最后一点月色出了章华园,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到了公主府的围墙下面。高立上前来背静和,静和却是向后退了一步,站在莫依然身后。
高立道:“公主,害什么羞,出来的时候就是我背的你。”
静和公主蹙眉看着他,心里很是恼火。
莫依然说道:“你别怕。他们都是我在江湖上的朋友,嘴里没把门的,但是心都干净。以后也就是咱府上的门客了。”
“那也要尊重些,”静和说道,“好歹,我也是主母。”
莫依然对着那四个人一挥手,说:“表示表示。”
四个人异口同声:“请主母安。”
☆、第二十七章
回去之后静和公主便睡下了。折腾了一夜她也是累坏了。莫依然却没那么好命,各位同僚们送来的礼物堆积成山,她同着账房的师傅一起核对,然后还要写拜谢帖,一不留神就从早上忙到了深夜。
莫依然站在院子里。天上一轮春月正明,满地玲珑月光。她踏着月色走出府门,一路沿着空荡荡的大路走上豫章大街,两侧商贩收摊,竟是连夜市都散了。
她在临街的酒楼里买了一瓶清酒,在路上边走边喝。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人人都回家去了,她该去哪儿呢?
眠月楼。
杜月见到她的那一刻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她是真喝多了,居然在新婚之夜的第二天大摇大摆地走进青楼,然后在众位姑娘的目光中敲响杜月的房门。想必那一刻许多青楼女子都已经眼含热泪: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啊!
“你疯了你!”
莫依然只听见杜月一直在重复这一句话,其他的她也没听进去。她往杜月的床上一倒,说道:“别说话。我累,我就想睡会儿。”
在这句话说完的下一秒,她就睡着了。
杜月立在床边看着她。她朝靴未脱,青丝散落,广袖宽袍裹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个茧。她帮她脱掉靴子,又拿了被子给她盖上,这才站起身来,开口道:“出来吧。”
屏风后面,淮安王缓缓走出。
杜月转过身看着他,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能不能请你别再这么逼她了。”
淮安王深吸一口气,问道:“当年那个人,是她吗?”
“是。”杜月答。
即便已经猜到,这个回答还是让他的心瞬间被喜悦胀满。是她,真的是她,原本以为这份怅惘会持续一生,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她还是舍不下他的吧?就像自己忘不了那一年的月色。
“她,是女人?”
“是。”
淮安王略一沉yin,道:“她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杜月微微一笑,道:“因为,她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他抬头,问:“既然已经没有我,何苦再回来?”
“她一走五年,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你。放不下才无法面对。如今她已经彻底把你放下,你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路人而已。又何苦为了一个路人特意回避呢?”杜月笑得妖娆,目光似刀,割在他身上。
淮安王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路人……竟再也没有比这更伤人的字眼了。
他还铭记,她已淡忘;他仍悔恨,她却早已释然。
“……在我看来,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只是看月亮的人不一样罢了……”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当年,她究竟伤得多深,才会在痛定之后,决然遗忘。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yin。
他觉得好像刚刚吞下了一个利刃,一路从胸口痛到四肢百骸,五内俱疲。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烦请你转告,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今日的场面我也会收拾。请她放心。”
说完他便往门口走去,却听身后杜月说道:“等等。”
他转过身,就见她蹙眉立在那儿,问:“就这么就完了?”
“还能怎样?”
杜月似是觉得无比讽刺,笑道:“莫依然啊莫依然,枉你自诩独异于人,却原来看上的也就是个凡夫俗子。”
淮安王却仍旧淡淡,道:“既然她已无意,我不会强求。”
“她这样的女子,也是你强求不来的,”杜月说,“她不是什么红颜知己,不会用一生的光Yin陪你一场风月。她的心,须要拿真心来换。”
他看着她,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道:“多谢。”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杜月仿佛一瞬间力气抽干,双腿一软坐在床边。床上,莫依然睡得正香。杜月轻叹一声,道:“好歹,我替你留下他了。”
话没说完,眼泪已经留下来。她抬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这漫漫五年,多少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