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俸禄,三个月后与静和公主大婚。
消息一出,百官无不登门祝贺,什么年少有为啊,平步青云啊,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莫依然脸上陪笑,心里的苦水只有自己吞。
不到两天又一道圣旨,着工部修建公主府,地点,就在升平访。
升平坊是王城内院,住的不是皇亲贵族就是一品大员。最让人崩溃的是,公主府的对面,就是淮安王府。
又过了几天,圣上下了第三道圣旨。驸马都尉莫依然乃前科状元,文采绝佳,且于今次恩科取士有功,封为正一品文渊阁大学士。
一个月之内三道圣旨,连升四级,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换个男人肯定就乐疯了。可是莫依然没有丝毫的喜悦感,因为她是个女人。对男人最容易的事对她来说却最难,那就是,怎么当驸马!
这种事情,也不是她想就能想出办法来的。
这一日下了早朝,她正和几位长史商议史料馆重建的事,一回头,就见淮安王安然坐在席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莫依然就是这副脾气,你越想看笑话,我就偏不让你得逞。她上前行礼,说道:“王爷,这次公主下嫁,您是大媒。妹婿这厢有礼了。”
他好像一直在走神,听到这话便回过头来,问:“莫大人今天下了朝有事么?”
莫依然一愣,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还记得本王以前说过请你看戏来着,”他慢悠悠说道,“今天梨园酒家有一出好戏,咱一起去听听啊?”
“恭敬不如从命。”
这出戏,叫《女驸马》。
光看名字就知道,这场戏,不会简单。她还是强装淡定跟他进了戏院,仍旧像上次一样,找了个楼下的位置随便坐。他坐在她旁边,手不经意地压在她袖子上。
台上锣鼓热闹,主角出场: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都夸我潘安貌,不知乌纱罩婵娟。
淮安王凑在她耳边说道:“你看,她也是状元呢。”
莫依然一笑,古今戏码,原本都没什么差别。
“一个女子得了所有男子想得而不能得的东西,皆大欢喜,真真值了。”莫依然说。
“这戏只是一半而已。”淮安王问。
“还能怎样?”莫依然问。淮安王一笑,说:“公主下嫁,驸马居然是个女人。如此皇室丑闻,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了结呢?”
莫依然神色依旧。
淮安王道:“你应当Jing通本朝律法。女子混乱科举,扰乱朝堂者,凌迟。”
莫依然一笑,偏过头看他,说:“多谢王爷提醒。这次恩科高中的士子我会仔细盘查,决不让这等皇室丑闻有发生的可能。”
他的目光锁定她的眼睛,薄唇一挑,道:“好,本王拭目以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关上门,只觉得小腿一软,靠着门跌坐在地上,冷汗这才沾衣发背而出。每天经受这种Jing神折磨,会折寿的!
叹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忽然发觉房间里有些不对。本能地往腰间一摸。她入朝这么久,早已没有了佩剑的习惯。
就在此时,桌上油灯一灭,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借着月光,就见窗边黑影一闪。莫依然提升说道:“哪条路上的朋友,现身吧。”说着,忽然觉得头上一轻,竟然是乌纱帽被人摘了去。如此她倒是放松下来,说:“再不现身,我可不客气啦。”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客气到哪儿去。”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略显粗哑。
莫依然闻声就笑了:“你个盗墓贼,又在这儿装神弄鬼。”
桌上的油灯再次被点燃,照得屋子里亮了起来。莫依然抬眼一看,桌上,房梁上,柜子后面,蓦然多了四个影子。最近的一个就倒吊在她面前。
莫依然大喜过望,道:“你们怎么来啦?”
这四个人,一个跟竹竿似的叫高立,擅使长棍,江湖人称“水上漂”,本业就是个打渔的,和戚新戚二爷是通家之好;紫脸虬髯的叫程庄,是个屠户,双刀玩儿得漂亮;剩下两个是一对夫妇,盗墓为生,人称“盗墓鬼”严氏夫妇。他们都是莫依然游历天下时结交的朋友,算起来,也有两三年没见过面了。
几个人在桌边坐下,莫依然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还不是杜燕子给我们通了消息,”杜燕子是杜月的别号,她轻功了得,号称“梁间燕子”。高立说道:“你还真没良心,混展了就忘了兄弟们了。”
莫依然知道他们说笑,只是陪着笑脸。
“我说,老莫,你怎么想起考状元来了?”严大哥问道。
“都像你那么不求上进,”严大嫂一笑,说,“我早就看着人家不一般。”
莫依然只是笑,给几个人倒茶。
“你就会说我!他要是真发迹了,燕子能给咱送信吗?”严大哥说。
这一句话,屋里人都顿了顿。程庄问道:“老莫,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