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骗我呢?”
她的头偏向窗外,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要成功骗过我的话,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呢。”
“我可以。”
绫野听得懵了一下,故意露出生气的表情让我把手伸出来,像家长教训小孩一样说道:“骗人是不对的。”然后单手拍了我一下作为惩罚。然而,我的感觉却是——【那就这么说定了】,所以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紧了紧。
我打算把天海桔梗从她心里完全抹去。她的存在只是我与绫野的人生故事中的麦高芬,她让我和绫野相遇后,就可以彻底退场。
就在我打算和绫野经营更长远的关系时,第一天我就把自己给玩脱了。我果然不该因为经验不足,而听信篮球部里脑袋里只有肌rou细胞的人的话,设置什么惊喜反转情节,以此狂增对方的好感度。
虽然事后电话里绫野似乎因为我的态度而心情回转了,但是回校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要转去C班。
“……”
不行。
☆、<绫小路场合> (六) 儿童装
弓道部据说获得全国大赛的亚军,回校后学校给了弓道部参赛选手大量的个人点数作为奖励。这件事是绫野跟我讲的。
她回来后去染了头发,亚麻色的,原本皮肤便是白的,现在衬起来更像是白得带有些半透明。每次见面都会看她好好地整理头发,把头发编成各种复杂的发型落在脑后,莫名地感觉有些诡异,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只是说话还是跟原来一样。
这件事最开始变化来自于我和她的一段对话。
当时她说她想转去C班。她这样的话顶多只是通知,在做之前能告诉我有这么一件事,让我起码心里有个底。我是不同意的,A、B、C三班里面为什么偏偏选择用暴力管理的C班这个最恶劣的班级,这只能说明她和龙园翔有着深厚而不可告人的纽带。
我们沉默了一下。
她又转了转口吻。
“但如果你帮我一件事,那我就没有转去C班的必要了。”
“你想要什么?”
“上次不是让你和A班葛城搭上线吗?”
情况是这样的,他双亲去世,只有一个妹妹,因为妹妹生日,他非常想把礼物送出校外,但学生会根本不答应他的要求。于是我给他提了建议,让篮球队须藤出校外的时候顺便把礼物寄出去,当然用的是点数作为交易。若是平白帮对方的话,只会让对方心生疑窦。原本是打算让须藤送,但因为她的关系,我自己出了校。
现在我手头就有葛城的联系方式,此外已经达成了点头之交以上的朋友关系。
“你让我和他见一面,但不要太刻意。你只要帮我联系就好,详细步骤我会跟你说。”
1966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费里德曼和费雷瑟做了一个名为“无压力屈从—登门槛技术”的现场实验。这个实验应用在生活中便是若是直接提出一个接受度较差的任务,会被拒绝的可能性会很高,但如果前期有个铺垫,人的心理防御机制就会下降,接下来的任务也会愿意接受,这便是登门槛效应。
我莫名有种奇怪的预感,接下来,绫野会让我做各种我不想做的事。
大概是假日周末的下午,绫野约我见面,她穿了一身轻简的雪纺裙子,裙摆在膝盖以上,很短,短到感觉风一吹就很容易走光。
“……”
“怎样?好看吧?”
“嗯,感觉不太好。”
“我和一之濑选的,她说很好看,很显身材。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审美问题,下次不问你了。”
感觉她之后又要穿这类衣服,出于建议的心理,我希望她能够明白问题不在我身上,而是她自己过于自我了。
我抬手想责难她的裙子,捡了一小块袖子说道,“你这是儿童装吧?这么短。”
绫野把袖子扯了回去:“你不懂就不要讲。我们学校可没有童装,要是有这个学校估计要被查办了。”
她悠哉悠哉地说道:“今天任务很简单,你先去哪里玩一下。我去盯电梯,等里面没人的话我就叫你。我会把电梯弄故障了,你就叫葛城来救你。”
“对了,你手机有多少电?”
“我是充完电才出门的。还没用。”
“那你这样不行,先把电用少一点。这样在危难时刻只能等待他救助的场景才逼真。”绫野拿出数据线把我的手机和她的游戏机连在一起,“要是可以不停打电话,还只等一个人过来不是太奇怪了吗?”
“电梯里不是信号都会差吗?”
“实地考察结果是每个电梯接收器都太好了。本来想破坏了,又觉得你要是在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是太可怜了吗?”
她边说边把手机和游戏机一起交给我:“我游戏机是没电的,所以正在拿你手机充电。你要是在电梯里无聊的话,你可以拿着玩,打发时间,我是不是太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