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什么都不敢、也不想去跟东宫争……你拿什么来帮我,说啊,姝姝。”
裴其姝面色微微一变,心里咯噔一声,骤然漏掉了半拍。
——她恍惚意识到,她最不希望被宓贵妃看到的事情,好像先一步被五皇子给撞破了。
“你去求他么?”五皇子眼神轻蔑,恨得眼底微微发红,“拿你们两个的私情……卑微地去乞求他对你的乞怜?”
“裴其姝,你是一个公主,你是这个王朝地位最尊崇的公主,外面的那些什么虚名,本就是你应该得的,”五皇子上前逼近一步,深恶痛绝道,“可是现在呢,你准备拿你的身体去交换它们么?……恶不恶心啊,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裴其姝颤抖着唇,扬手给了五皇子一巴掌。
眼泪难以克制地滚了下来。
五皇子也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别过脸,生生完全受了裴其姝的这一下。
“你告诉我,是他逼你的,”片刻后,五皇子缓和了口气,温声道,“是他仗着自己东宫太子的身份在威胁你,是他强迫你的……你告诉我,哥哥就给你道歉,对不起,是哥哥方才过分了,说错话了。”
裴其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五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眼底燃烧起熊熊的无尽火焰。
“我非得杀了裴无晏,”五皇子口吻漠然,胸中却是无限深恨,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我迟早,非得亲手杀了郑氏母子不可。”
“路是我自己选的,”裴其姝疲倦道,“你的身份,还给你;是我给你丢人了,你想杀谁就去杀谁,但大可不必是因为我……”
“你还小,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情爱,你根本就分不清对兄长的依赖和对男人的喜爱,”五皇子赤红着双目,寒声打断道,“是裴无晏在诱骗你,一定是,是他哄着你走了弯路,他比你大了四岁,他什么都懂了,却竟然还胆敢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手……”
“他欺辱你,他们母子将我们长乐宫害得那么惨,还欺辱我孤苦无依的妹妹,我一定要杀了他,我非得杀了他们不可!”
裴其姝僵了僵,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顿住了。
她该怎么说?
她又能怎么说?
东宫太子的身世,裴其姝尚且连李宓和赵逦文都不敢有分毫的透露,更遑论现在明显是在盛怒之下气昏了头的五皇子了。
裴其姝确信,她现在前脚说了,对方后脚就能收集证据置东宫于必死之地。
裴其姝只觉心头疲惫,一个字都不多想说。
“等回到洛阳,我就把身份还给你,”裴其姝闭了闭眼,颤声道,“我们现在还是先来想一想,到时候该怎么与父皇说吧。”
“姝姝,”五皇子发泄完胸中戾气,缓了缓,强自按捺住脾气,一忍再忍道,“你能答应哥哥,跟他分开么?……只要你能跟他断干净,过去的事,我们暂且先搁置不论。不必非得要把身份的事情都说到皇帝面前去的。”
能么?
裴其姝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只得到一片茫然。
至此,五皇子的脸色终于彻底Yin冷了下来。
“你不用说了,”五皇子冷冷道,“那就如你所言,先想想好,回到洛阳,该如何一起与皇帝陈情吧。”
五皇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按捺住自己语调中对真宗皇帝的恶意。
“也不用说太多,”裴其姝怔怔想了想,片刻后,平静回道,“就道‘昭乐公主’当年并没有死,只是机缘巧合,为僧道所救,却是孱弱不能行,被带到南边去静养了。”
“这样的话,即使父皇瞧出来了你我之间的不对,但只要他不主动问,我们就什么都不用说。”
只让真宗皇帝自己悟吧。
“至于阿娘那边,”裴其姝怔怔出神道,“当然是你想说多少,就说多少了……”
药人的事、蛊毒的事、当年明萃阁的真相……这里面有些可以与宓贵妃直言,有些,至少在裴其姝看来,是大可不必说得太明白的。
当然,究竟怎么说、说多少,最后还是看五皇子自己的心意。
裴其姝尊重她哥哥自己的选择。
“只是,”裴其姝咬了咬牙,垂下头,莫名难堪而又难受道,“我跟太子的事,我希望你不要说。”
“我当然一个字都不会多说,”五皇子厌恶地截断道,“你跟太子搅合在一起,不怕把阿娘生生气死……我却是还想她能好好地多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呢。”
裴其姝抿了抿唇,垂着头沉默了下来。
兄妹二人九年后再见,却是骤然便变得无话可说了起来。
明明当初是那样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五皇子心中一时深恨,只对郑氏母子恶到了极致。
“对了,哥,”裴其姝却骤然惊醒道,“你身上的问题,牵星楼那边……会不会要紧?”
“无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