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在卫兵的簇拥下,从方楚楚的旁边走过了。
方楚楚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能相信。
“阿狼!”她委屈巴巴地叫他。
贺成渊恍若未闻。
方楚楚狠狠一咬嘴唇,倔强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追过来。
“拦住她。”贺成渊头也不回,沉声发令。
虽然太子身为阶下囚,但宿威仍在,尊严不容违逆,立即有金吾卫士兵上前,长戈一错,交叉在方楚楚身前,阻住了她的去路,厉声呵斥:“皇城之前,不得放肆,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方楚楚抓住了长戈,使劲摇了摇,纹丝不动,她又气又急,冲着贺成渊的背影叫喊:“你叫人传给我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若要恩断义绝,就看着我,亲口对我说,阿狼,你听到没有?”
贺成渊依旧没有回头,他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给她。
他的背影刚硬,腰身笔直,如同永不摧折的铁石。
方楚楚一咬牙,退后了几步,擎出弓,搭上箭,疾速无比,朝着贺成渊射出了一箭。
那一箭,带着尖锐的风声,旋转着,从缝隙间掠过,穿透了重重包围的金吾卫士兵,擦过了贺成渊的发鬓。
贺成渊一抬手,疾如闪电一般,硬生生地抓住了那支箭。
“大胆!”金吾卫大怒,立即有人冲过去,对着方楚楚举刀欲砍。
“住手!”贺成渊倏然一声沉喝。
声若春雷,饱含了无限威严,在场诸人都震慑住了,动作僵在了那里。
贺成渊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微微抬手示意,卫兵们暂且分开两侧,现出他的身形来。
方楚楚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的脸上有眼泪、有汗水、头发凌乱、鼻尖上还蹭着泥巴,看过去乱糟糟的一团。
风从长街的尽头吹过来,贺成渊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他的眼睛如同黑暗夜空,有着危险的幽深,没有人敢正视他,自然也没有人能够看透他的眼神。
他抬起了手,手里握着那支箭,而后,“咔嚓”一声,当着方楚楚的面,折断了那支箭。
“你我之间,从今往后,形如此箭,一别两断。”
贺成渊的声音从风中传过来,远远的,冰冷而严厉,方楚楚从来没有听他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不对,有的,就在上一次,那个夜晚,他从青州离去,那时候,也是这般,他的声音和神情,都带着剑锋般的感觉,令人肌肤生寒。
“阿狼……”方楚楚喃喃地唤了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贺成渊抛下了断箭,掉头而去,再也没有回顾。
……
五月初五,端午宫宴,太子贺成渊居心叵测,下毒谋害皇上,幸未遂,上震怒,命左右拿下太子,押入刑部大狱,听候三司会审。
消息传开,朝野震惊。
这一年的夏季,充满了动荡不安的暗chao,长安城的天气,变得格外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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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东风引8 不是标题党:主动吻他……
方战在右监卫中听到了消息, 还是上回那个同僚,原本说要把女儿送到方家去向方楚楚学两手的,如今的话变成了这样:“你听说了吗,太子刚刚下了大狱, 犯的是谋逆的大罪, 好像十分不妙, 哎呦, 方老弟, 这下可不好了, 你家闺女以后该怎么办, 可怜见的。”
那同僚一脸唏嘘的神色, 似乎很是同情。
方战脸都黑了, 干笑了两声, 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恰好遇到张熹领着东宫卫兵们把方楚楚押了回来。
方楚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没把张大人愁死, 见了方战就像见了救星似的,赶紧把方楚楚塞给方战。
方楚楚扯着父亲的袖子继续哭鼻子。
张熹站得远远的, 忐忑不安地告诉方战, 传太子殿下的意思,殿下要与方家的姑娘退亲,皇上已经允了此事,稍后会有内廷的官员过来处理相关事宜,请方大人和方姑娘早作打算。
方楚楚听了更委屈,一边哭着,一边又想拿了弓箭去射张熹,好歹被方战拉住了。
张熹头都不敢抬,飞快地逃走了。
方战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和女儿好好说话, 宫里忽然来了人。
正是上回来方家传旨的那几个内廷官员,此刻他们的脸色却大不相同的,带着傲慢的神情,冷冷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同来的还有太医院的掌院唐老太医。
唐老太医倒还是客气的,过来拱手道:“老夫奉上命,来给方姑娘请脉。”
方楚楚在旁人面前,赶紧把眼泪擦干了,规规矩矩地低头行礼:“唐老大人好,我身体好好的呢,不劳烦您老。”
唐老太医摇了摇头,连脉也不把了,直接转头对那几个内廷官员道:“这位方姑娘的脉象三部举之无力,按之空虚,其病症应在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