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日皇上亲自带臣妾前往潭拓寺祈福之际,由慧明禅师的师叔智远禅师亲手所赠,说此物可以驱邪避祸,保佑臣妾平安无恙,因而皇上一直叮嘱臣妾要将此串佛珠日日带在身上,就连臣妾夜里安寝之时,皇上都要嘱咐臣妾将此串佛珠放在枕头下面,说如此做可以让臣妾免受噩梦之困扰。
试问臣妾又岂会蠢笨至此,以皇上所赠之物当作定情信物转赠他人?可见,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穿凿附会、设局谋害臣妾的!”
惠妃没有想到蜜菀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辩解之言,还搬出康熙,说康熙也知晓此串佛珠的由来,又说康熙对此串佛珠极为重视,每日都要叮嘱她将佛珠带在身边,不禁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惠妃见蜜菀神色坦然,眼中并无半分惶恐不安之色,面对她的厉声质问与探究的目光也并无半分愧疚与胆怯,便知道蜜菀刚才所言十有八*九的确是真实的。
然而,如今已经骑虎难下的惠妃即使明知蜜菀所言的确属实,也不能就此放过蜜菀。
惠妃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冷笑道:“密妃可真会找人证,明知皇上此时正在御驾亲征,忙于葛尔丹的战事,不在宫中,密妃便胡乱掰扯出这样一番谎言,意图洗清自己的嫌疑!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这番胡言乱语吗?”
“臣妾所言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不争的事实,待皇上回宫之后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如今前方捷报频传,相信皇上不日便可凯旋归来,惠妃娘娘不是连这几日都等不了便心急的想要置臣妾的罪吧?”
惠妃Yin沉着脸色,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厉声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本宫急于查清此案也是为了维护皇上的声誉和皇室血脉的纯粹,本宫何曾有半点私心?”
蜜菀眨了眨眼睛,忽然浅笑道:“惠妃娘娘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况且,臣妾刚才也并未说惠妃娘娘有什么私心呀,惠妃娘娘又何必如此急于为自己表白呢?
惠妃被蜜菀怄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心中暗忖从前她可真是看走了眼,怎么没有发现密妃说话竟然如此噎人呢?
她原以为密妃是一个一心只有情爱的天真女子,倘若她失去了康熙的庇护,便只能在后宫之中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
然而,她今日才恍然发现,原来密妃是一个心思聪慧、头脑冷静的女子,即使没有康熙的保护和庇佑,这样的女子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后宫之中让自己生活得很好。
惠妃望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蜜菀,心里忽然竟有些想不起来蜜菀刚刚入宫的时候究竟是何种模样了。
惠妃一向认为天下间的男子大多喜爱的都是温婉柔顺、菟丝花一样柔弱可人的女子,惠妃曾经以为康熙之所以会忽然如此钟爱一名汉女,应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然而此时惠妃却忽然有些迷惑起来。
皇上如此宠爱密妃,究竟是因为皇上被密妃伪装出来的娇弱可怜的模样迷惑了,还是皇上喜欢的便是密妃原本的模样?
宜妃对蜜菀这一番不卑不亢的应对却极为赞赏,觉得蜜菀现在的模样比刚入宫的时候看起来顺眼多了。
宜妃性子爽利,因此也喜欢与她个性相仿的女子,如今既然觉得蜜菀的性子很对她的脾气,自然愿意在力所能及之处帮蜜菀一把。
宜妃正色直言道:“臣妾觉得密妃妹妹所言有理,此事事关重大,必定要查实清楚才行,断不可急匆匆的在皇上回宫之前便定了密妃妹妹的罪。
与皇上的名声和密妃妹妹的清誉相比,多等一段日子实在不值一提。莫说皇上过不了多久便会凯旋回宫,就算是为查清此事再多等上三年五载,只要有此必要,也应该要等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荣妃也点头附和道:“臣妾觉得宜妃所言甚是。倘若多等一段时日便可以令真相大白,查清此案,还密妃一个清白,臣妾也赞成暂且将此案压后,等皇上回宫之后才行审理。”
成贵人与几位曾经诞育过公主的庶妃也纷纷为蜜菀说情,请求惠妃暂停审理此案,等康熙回宫之后再行定夺。
惠妃心里郁闷至极,倘若依着她的心意,审理此案又何须等康熙回来?只要对立即蜜菀用上大刑,她就不信娇娇弱弱的蜜菀能够撑得过夹棍、廷杖等刑罚,还不乖乖的招出一切?
然而,如今宜妃、荣妃带头,令许多妃嫔都为蜜菀求情,倘若她再一意孤行,执意立即审理此案,甚至坚持对蜜菀用刑,必定会惹人怀疑,日后皇上回宫问起此事,得知她竟然如此审理此案,纵然她可以令蜜菀招供,恐怕皇上也会觉得蜜菀是屈打成招的,还会迁怒于她,认为她冤屈了蜜菀。
而有宜妃、荣妃等人在此处碍事,阻挠她严审蜜菀,她就连继续审理此案都已经万分困难了,更不要说对蜜菀用刑了!
惠妃虽然不甘心就此放弃,然而却又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审理此案了,只能按照众位妃嫔的心愿,暂停审理此案,却依旧按照贵妃先前的懿旨继续将蜜菀母子禁足于储秀宫中,不许她们私自离开储秀宫半步。
跟在蜜菀身边的元霜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忠心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