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看见解雨臣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在看见刘丧的那一刻,解雨臣纵然已经是重伤状态,但他的眼睛里是有光的。
刘丧的选择,焦老板想知道,解雨臣又何尝不想知道?尤其是在焦老板告诉他,刘丧的情蛊早在南海王墓中被张起灵解除时,解雨臣知道心里一直担忧的那天来了。
刘丧在心里推算过焦老板心里的想法,如果真的在这个问题里二选一,那没被选择的那一个按焦老板的性格一定会弄死,但是选择的那个是很安全的。如果想要两个人都活着,和让两个人都死的概率是一样的,这道题的关键不在于刘丧怎么选,而是焦老板想听见怎样的答案。
刘丧清楚他现在对于解雨臣的眷恋,只来自于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他选择救吴邪,意在还吴家最后一份恩义,焦老板会满意这个答案么?
焦老板是了解虫族的,他应该清楚自己此时对解雨臣是有需要的。如果真的选了吴邪,解雨臣的死亡概率有多大?
焦老板说他爱刘丧,那么他应该不会立刻杀了解雨臣。毕竟我在孕期会有很思念解雨臣的时刻,但不排除焦老板有其他手段可以抑制我的这种雌虫本能。而且他是个疯子,疯子行事不需要逻辑。
刘丧脑子里不断地转动着这些念头,虽然很多很杂,但不过短短两秒的时间,刘丧心里就有了个清晰的推导图。
“他们两个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刘丧缓缓地看着焦老板,两个不都选,焦老板将两个人都杀了的概率有,但不高。反正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想要把两个人救下的概率都很低,刘丧索性抛出了试探。他需要了解焦老板的想法和思维。
焦老板歪着头,打量着刘丧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真假。刘丧淡然地走到他对面坐下,也倒了杯茶,彼此之间的视线都在茶汤升起的烟雾中变得不清。
焦老板回头向身后两个人做了个手势,解雨臣被拽了起来,有个人拿出了一把刀,往他的脖子划去。
刘丧饮着茶杯里的茶,眼角余光瞥见了这一幕,无丝毫的波动。心里跳出的念头是焦老板手上有压制雌虫孕期依赖孩子父亲这种本能的东西?还是他的爱只是他自己偏执的认为,他并没有考虑过我孕期是否需要解雨臣?亦或者,这是试探?
念头转得多,刘丧脸上丝毫不显。解雨臣的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过刘丧,他的眼神从初时的炽热,到黯淡,再到现在寂寥,好像走过了一段很长的时光。
刀锋触及他的咽喉,本就被血染红的脖颈溢出了新鲜的血ye。往昔种种在解雨臣眼中回放,从他第一次看见刘丧,那个凄惨可怜的少年并未在他心里掀起过涟漪。仅仅只是因为吴邪的托付,他需要照顾他。可是刘丧却算计了他,情蛊入体,炽热的爱意让他倾尽所有,然后是得知真相的愤怒和恨。
刘丧在弥补他,慢慢地吞咽下解雨臣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用三年的时间平复解雨臣心里的怨念和仇恨。刘丧用情蛊迷惑了解雨臣三个月,却还了他三年。尽心尽力,无求不应。
“你自由了。”解雨臣缓缓闭上眼睛,在那一刻刘丧原本平静的心绪忽然有所波动,他抬头看向了解雨臣,鲜血已然喷洒而出,解雨臣再次倒在了地上。
他的生命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刘丧轻轻颤动了下眼睫,道:“他死了吗?”
这是你求的吗?为了吴邪,甘愿赴死?
焦老板笑了一下,做了个手势,那两个人将解雨臣拉了出去,他道:“你两个都不选的话,我倒是想把两个人都杀了。不过解雨臣对你还有用,所以这一刀并不致命。”
刘丧有些讶然地看着焦老板,心里却道了声果然……焦老板想看的只是他的态度。
“他是你预备给我的雄虫?”刘丧眨着眼睛,平静地看着焦老板,焦老板点头道:“你越是临近产期,越是会想要依赖他。而且,这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处理?是像吴蛟那样丢给雄虫,还是自己养着?”
刘丧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道:“三年前,我在汪家摄入过凉性的药物。生产之后,时常因宫寒而疼痛,期间怀了一次解雨臣的孩子,不过没保得住。我虽对他有所亏欠,但三年外加这个孩子也该还清了。我自由了,是他自己说的。”
“那好吧,留下他的命,孩子生下后他带走。”焦老板挑起刘丧的发丝,低头贴上了睡袍里露出的半截修长脖颈,道:“至于吴邪,我就不客气了。”
在山路上飞驰的商务车里,吴邪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立刻传来了胖子和白昊天的惊呼声,就连开车的李加乐也不由回过了头。
吴邪这次上路,除了带着胖子和霍道夫,还带了十一仓的白昊天、李加乐和贾咳子。之所以要带十一仓的人,是因为这道上没人肯跟他去下墓,尤其是在他为了把薛五送进牢里,连吴家自家都一同举报了。道上的人都觉得吴小三爷已经疯了,为什么要和疯子去下墓?活着不好吗?
所以,五百万的价格,找来的亡命之徒根本不通下墓之事。霍道夫还记恨着杨好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人手,吴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