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小儿,我看你能逞能到何时,若是那姓姬的前来,方有与我一战之力!你速速束手就擒,让你老子滚下皇位,今后大元的城池,便是我荒北的领地!”
他声如狮吼,一席话让荒北骑兵们气势大涨。
苏广听到此等言论气的一口血哽在喉咙,这一年多的战役,荒北便没有胜过的时候,唯有此次偷袭让人猝不及防,现下他倒是分外得意了起来。
但自古以来,兵不厌诈。
李溯浑身浴血,仿若未闻,他神色不变,始终着眼于身前的敌人,刀起剑落,脚下伏尸无数。
可越是杀,人越是多。
而身旁的Jing兵们,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也愈来愈多,已经有人支撑不住的倒下。
李溯手中的剑,却依然没有停歇,力度之大,让剑柄已经陷入右手虎口,嵌进了rou中。
即便已身陷险境,他依然沉着应对,因为李溯已经看到了那些骑兵后面,大元的旗帜在逐步靠近,或许只要再撑住一盏茶的时间,就能缓解形势。
然而现下的困境,分秒都如同煎熬在水深火热当中。
李溯和苏广手中的剑,终于还是变得比起初缓慢了,脚下踏着不知是敌是我的尸体,最终这队Jing兵人马,只剩下不到十人。
几人身上都受了伤,轻重不一,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可他们知道还不能停。
就在此时,几个熟悉的身影急急赶来,迅速斩杀掉几个荒北士兵。
李溯在看到青影和赤影几人时,原本镇定的面孔,瞬间狰狞了片刻,瞳孔也骤然缩紧。
他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嘶哑的喉咙问道:“你们怎么在此?”
第68章 . 魑魅 李溯猩红的血眸,带着一丝笑意:……
常之茸在地窖内躲了一整夜, 即便身处地窖当中,耳边依然能听到外面的战火声,兵刃冷硬的声响, 马蹄声, 嘶吼声, 箭雨声。
地窖内的郎中和伤兵们,无人能够心中安稳, 虽隐蔽的地窖遭受不到战火, 但黑暗之中,每个人都睁着一双无助和略带惊慌的眼睛, 因为每一场战役都是危险的,也都是不知道第二日还能否看到金都城上大元的旗帜。
没有人说话,地窖内寂静无声, 只有耳边的战火声, 和自己的呼吸声。
常之茸这一晚的心慌,便没停下过,她迫切的想知道前方战场上到底战况如何,可她清楚自己不能出去, 只能坐立不安的等待。
彭大人坐在斜对侧, 脸色沉重,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一年多来,金都城第一次遇到今日这般严重情形。”
众人闻言, 气氛更加沉重, 无人答话。
彭大人继续说道:“若是今夜过后, 金都城失守,便按照预先的准备,立即撤退到奉天城。”
常之茸心中一片凉, 如坠冰窖,不敢想象金都城被攻占的后果。
而坐在她身侧的一名伤兵,忽然抱着断臂愤声道:“金都城不会失守!我信四殿下!”
彭大人和一众郎中们顿了顿,地窖内许多人都抬起了头。
另一名伤兵眼中亦冒着光,言语激动道:“那些荒北骑兵不是我兵的对手,今夜只是一时疏忽,遭了偷袭,四殿下定会守住金都城!”
两人都这般说,地窖内的伤兵们便纷纷附和起来,甚至有些伤兵直言恨道自己负伤不能上战场而抱头悲戚。
那微胖的徐郎中,脸上沾满了黑灰,他面容故作放松,带着笑意道:“彭大人,莫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我也信四殿下,今夜定当无事。”
小小的地窖里,众人由一开始的沉默,一瞬变得互相激励起来,紧绷的神情也因着言语的激动而松缓了许多。
听着耳畔间大家对李溯的信任,让常之茸的心慌削减了一些,是啊,她也应该相信李溯,上一世在此耗费了两年时间,金都城都没有失守,虽历史已被改变诸多,但这一次也必定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人夺取城池。
她要做的,应是静候李溯取胜的消息。
金都城外。
硝烟还在持续,李溯所带领的一队Jing兵,最后只余五人与他一起脱离了重重包围。
连那荒北将领都不知为何,这李溯在有几个黑衣人前来护驾时,忽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体力不支的他,瞬间暴戾而起,击杀了数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染上了血色,远远看去,如同一只穿梭在人群中的夜魅,噬人骨血。
荒北将领顿时发觉不对,他反手拿起弓箭,搭箭在弦,弦劲拉满,瞄准远处李溯的头颅。
粗壮的手臂崩起青筋,松开的那一刻,箭羽破空飞出。
那无穷的劲道,甚至带出一抹凌厉的风刃。
苏广等人在看到箭矢飞来时,面上惊慌,却已来不及上前抵挡。
李溯回首间,右手迅疾而起,抬剑挡在面前,那箭矢停在眉间一公分的位置,被冰冷的剑身挡下。
嗡的一声震响,剑身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