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日。
凤梧宫内,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侍们, 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罗汉榻下的踏几上。
双目无神,面容失色,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不可能,绝不可能!”
突然皇后双手撑着罗汉榻的边缘爬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一个跪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厉声斥道:“你们都在骗本宫!”
被踢翻的宫女吓的心神俱碎,忙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又重新跪好。
整个凤梧宫内,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迈步进了凤梧宫内,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冷冷开口:“都出去。”
宫侍们很快退出,殿门被合上, 子善守在门外。
听见建安帝的声音, 皇后像是突然被人惊醒, 脚步踉跄的飞快走至来人面前, 满面泪痕的跪倒在他面前, “陛下!太子他……他真的……”
话到嘴边,皇后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满眼期冀的看着建安帝,渴求他的回答。
“太子回不来了。”冷漠的声音在殿堂内响起。
心中唯一的那点期盼也被击碎了,皇后双腿无力的瘫软的地上, 忽然她奋力的抓住面前那明黄色的袍角, 声音尖锐, “陛下,一定是那纪家做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皇儿他就遇上山体垮塌呢?”
回答她的只有空荡荡殿内中自己说话的回声。
“陛下,难道到这时,您还要偏袒那对母子吗?您就不怕寒了皇儿的心吗?”
不满他的沉默,皇后愤怒的指控道。
“寒了他的心?冯秋月你就不怕寒了朕的心吗?”
帝王冷冷的质问,让皇后的手指一僵,好像自他登基后,就再也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
这么多年了,她是他的皇后,魏国的皇后,冯秋月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连她自己都有些陌生了。
“陛下这是何意?”她已经松开了他的衣袍,喃喃地问道。
“怎么?以假乱真这么多年了,莫非连你自己也信了吗?”
此时皇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她不安的开口道:“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懂?”
空荡华丽的宫殿内,建安帝低头看着地上那个锦衣华服此刻却强撑着的女人,嘴角抿得直直的,不想再和她过多费话。
“当年为你接生的嬷嬷,后来皆死于非命,你到是手段干脆。 ”
“只是可惜你还漏了一条漏网之鱼,让她游到朕的跟前,泄露了你的秘密。”
去岁冬,一天深夜他正伏案批折子,新调来不久的宫女,忽跪在他面前,说有惊天秘密要禀。
当时他伏案根本连头都未抬起,郑东林正欲让人把她拖出去时,那宫女却突然奔向殿内的柱子,嘴中喊道:“奴才有冤,望圣上明察!”
话音刚落,人猛然撞柱而亡,鲜血四处喷洒,有几滴甚至飞至案上的折面上。
郑东林也被这一变故惊的呆愣了一会儿,正想叫人把她抬出去时,建安帝突然开口:“等等。”
他自案后起身,看着那名已死去的宫女,眉心紧皱,以命相告,看来此人确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见她袖口处露出一角的信封,建安帝让郑东林取出。
待看过后,眸中瞬间掀起滔天怒意,看着地上那名死去的宫女,他过了许久后才重新开口:“抬出去,安葬了吧!”
到是个有胆识的,无论她信中内容是否属实,她知道了这般惊天秘闻,他自是留不得她了,想她她自己也清楚,这才以死相禀。
而后郑东林依着她信上所言,果然查到杏树村和中宫的隐秘牵扯。
一桩皇室丑闻,一个三十多年前的Yin谋,他竟然被人瞒了整整半生。
可笑的是那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竟还被立为一国储君,当了多年的太子,他萧氏江山差点由他拱手让人!
看着地上面如死灰与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建安帝目光沉沉,“冯氏,这么多年朕可有亏待过你,你何至于这般欺瞒朕,妄图乱我魏国朝纲!”
建安帝怒喝出声,朝着那瘫坐地上的人一脚踹去,力气之大,皇后生生被他踹的伏地急咳不起,头上金钗落了一地。
待那阵喉间的气涌稍稍平缓些,皇后抬头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怨恨,“哈哈哈哈,你对得起我,你是对得起我。”
皇后笑出了眼泪,似疯魔了般笑个不停,泪也不断的落下,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夫妻四十载的高高在上男人,她嘲讽道:“你还未登基时,府里的女人就一个一个的抬进来,你说那都不是不得已,我才是你的妻子,和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后来我知道了,我和那些女人其实都一样,你只不过是看中我冯家的权势,看中我父亲受先帝的依重罢了。”皇后的说着又急咳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腥红。
“果然,你初登基在我还怀着身孕,就广纳后宫,我总要为自己想吧,为冯家想,你这个位置有我冯家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