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Anna提前打好了招呼,公司的门禁和小区的安保全都顺利放行,当尚北澜抱着档案袋出现在顾景延一梯一户的豪宅门前时,时间也不过才下午三点钟左右。
纵然是B市出身的富二代也不禁在心里骂上一句万恶的资本家,比起郊区的独栋别墅,显然是这套坐落在市中心且可赏湖景的大平层更贵,保守估计要九位数起价。
尚北澜理了理领口,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顾景延略带沙哑的成熟嗓音从对讲机的另一边传来,他惊讶道:
“……阿澜?你怎么来了?”
“来送文件。”尚北澜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下档案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他一直坚信这是顾景延的主意,甚至还在来的路上买了避孕套,想着这次绝不能射人一肚子Jingye——嘿,别扯什么渣不渣的,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没有工作拿什么养家糊口?
“什么?我——”顾景延说到一半又忽然停住,“……对,是我让你来的,进来吧。”
大门打开,顾总裁只简单的裹了件浴袍在身上,奢华的黑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腰间的丝绸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动作一大还会隐约露出两腿间的私密部位。
跟着进屋的尚北澜隐约觉得顾景延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过他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就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因为还有更奇怪的,他对这套房子竟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
内部装饰多以蓝和白为主,选用浅色木质做家具,整体风格简约大气,没有夸张的艺术品,只有几张风景油画做点缀。一进门是客厅,向右走是吧台和开放式厨房,向左走是洗漱间间和通往二层的楼梯,主卧、客房、书房等等都在上面……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蓝灰色的地毯上,一个金发男人赤裸着身躯跪坐在此的画面忽然从尚北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一幕转瞬即逝,快到捕捉不清男人的真实面容。但那双冰蓝色眼眸的一睁一眨仿佛电影中的慢动作,浅与暗的过渡色恰到好处,光与影的点缀更似刻意为之,清澈明亮像是北极冰河上的波光,幽暗寂静又像南极夜空中的星河。
“随便坐。”这双眼睛的主人指了指沙发,又从展柜里拿出一罐茶叶,烧水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尚北澜自嘲地笑了下,将这幻想归结为自己Jing虫上脑,所以才会对着刚认识四天不到的俊美上司妄想一些过分的事。
比如把高高在上的总裁剥得干干净净,为纤细的脖颈套上项圈,用皮带束缚修长的四肢,适当的鞭打后别忘了给予些蜜糖,再将他压在落地窗前狠狠Cao哭,射满小腹直至隆起,最后逼他全部泄在玻璃上……
尚北澜低下头,坐姿微微前倾,试图遮盖自己的失态。
顾景延递来一杯热茶,又端着咖啡坐在另一张沙发。放在茶几上的重要文件好似空气,总裁大人连看都没看,转而问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你是B市那个尚艺文化的公子?”
顾景延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尚北澜并不惊讶,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对,那是我母亲的生意。”
他家的故事很简单:默默无闻的艺术家遇上了最强经纪人,他们相知相爱结婚生子,然后在妻子的Cao持下,丈夫的作品迅速流入高端市场,成了富豪们追捧的佳作。接着,颇有商业头脑的妻子又迅速投资了画廊、拍卖会、艺术教学等项目,最终成立了尚艺文化。
“令堂很厉害,尚艺是我见过经营最成功的文化类公司,而且还有令尊的画展坐镇。实不相瞒,我其实也是令尊的粉丝,你看那几副油画,皆是出自令尊之笔。”
…好像…或许…是在家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尚北澜望向墙上挂着的“大海上有只船”与“树林里有条河”,尴尬地笑了笑。
白瞎了他是尚杰诚的儿子,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除了一句“好看”之外啥也评价不出来。不过这点应该是遗传自妈妈,毕竟董事长曾直言:我也不懂你爸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能卖钱就成。
顾景延趁他走神,悄悄按下沙发扶手上的红色按钮,又说道:“你和一般的富二代很不一样。”
诚然,尚北澜一介小小的大四实习生,不仅在S市租房住,还买了车牌和车,但是比起其他富二代住几千万的豪宅,开几百万的跑车,他租的一居室和那辆二手马自达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你说哪里不一样,性格?作风?还是喜好?”尚北澜不以为然,“家庭教育不同而已,我妈是个勤快节俭的人,快五十了还骑自行车上班。”
记得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尚母抱着年幼的儿子来到尚父的画室,指着那些脏兮兮的调色盘和满地的报纸团说:“阿澜,就算以后咱们的生活质量变好了,也绝对不能浪费。这些钱是爸爸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是妈妈辛辛苦苦跑出来的,一定要花在值得花的地方,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