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在短暂的交谈中发现一个漏洞,于是扬起下巴,不安地问,“哥哥,你戴……戴了吗?”
他低笑出声:“戴了。”
短暂的放心过后,更大的困惑涌出来:“什么时候买的?”
他回答:“酒店房间里的,他们都有准备。”
宋杞信了,心脏也落回实处:“那可以。”
但下一刻就觉得场景变换。
春光和柳枝都不在,冬日和冰雪仓促赶来。
室外有白雪簌簌,室内却有茶水滚烫。
造访者穿着油滑的蓑衣、戴着圆形的斗笠,停驻在门口,犹豫迟疑着不再向前。但很快打定主意,照着两片经历过春日雨水的侵蚀、此刻又被冬日风雪浸shi的门扉,轻轻叩击。
内侧大抵是有门闩阻挡,尽管叩击的频率加快、力道加重,但门依旧很难打开。
宋杞感觉到不适,但并不反感他的到访,甚至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这一日她也想过几次,并且早在一年多以前,她就说过,想拥有她,还想独占他。
一方面催促他:“哥哥,你快些。”
一方面又因为被叩击得厉害,喉间涌出细细的抽泣,用怀疑人生的语气说:“之前我知道会有点难受,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斗笠蓑衣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两扇门与其后的门闩使其阻塞凝滞,宋杞好像听到冰天雪地里的低哑叹息。
天色已晚,室外更寒。
门前等候多时的茶水因为有暖炉温着护着,依旧冒出滚烫的chao雾。
造访者再次停顿。
宋杞得到片刻的放松,呼出短而浅的气息。
“哥哥,好像……有点困难。”
话音刚落,伴随一声毫无预兆的惊呼,斗笠率先撞断门闩,冲入温室内。蓑衣紧随其后,踢翻暖炉,掠过茶水,仰头之际,一饮而尽。
他低头,用小意的抚慰,把细密的亲吻,一一落在宋杞唇瓣,鼻翼,耳廓和脖颈。
蓑衣斗笠仿佛与温柔的他不是一路。
它们占据着一整间暖室,折返往复,肆意摩挲墙壁的花纹装饰,大胆撩开窗户上的皱褶帘帐,还回到门口,不断点新的火,不断烧新的茶。
不知过了多久。
蓑衣终于肯走,弯腰关门,委身出去。可像是忽然忘记了什么,还差一步就退出去的时候,竟再次顶着斗笠冲进室内。
风风火火,肆意妄为,比上次更加过分。
火炉和热茶,花纹和地毯,被斗笠搅得乱成一团。她仿佛看到热茶倾覆,水珠溅落;窗帘撑开,花纹抚平。
斗笠最后撞向离门口最远最深的窗上,并在那处留下一抔微微凉的雪。
只是雪隔着蓑衣,未曾渗入华丽繁复的窗帘。
——
斗笠蓑衣终于离去。
眼前的领带也终于被解开。
宋杞用手背拂去眼里渗出的大片水泽,缓了很长时间后,等抽噎声平息,等到已经洗完澡的姚星河回来抱她去洗,才咬牙切齿地说:“我以后,再也不喝茶了。你也记着,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茶。”
男生完全没有摸清她的脑回路,把领带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捞起猩红点点的衬衣包裹住她,一边往设置在阳台处的浴缸走,一边低头好笑地问:“怎么了,你不是还取过网名叫【枸杞茶】吗?之前我是不是还见你泡过枸杞啊?”
这人怎么回事?
说了不提不提,他竟然还要提。
宋杞本想踹他一脚,但发现双腿完全不敢动。于是抬手捂住他的嘴,表情羞愤焦躁:“你别说了,我从来没泡过。”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
男生听到后忽然顿住脚步,明亮又漂亮的眸子定定地望住她,眼睫处稍稍用力带动眼睑半眯,痞坏痞坏的笑意就从里面流淌出来。
宋杞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仓惶地收回手,腿虽然动不了,但脚背却缓缓收紧,坚定信念严肃地跟他说:“我真的不行了。不可能再来一次。”
细纱做的窗帘轻轻垂在姚星河身后。
那窗帘洁白无瑕在夜色中自带仙气儿,把姚星河衬得跟个天上的神仙一样,高杳绝世,不染纤尘。
但很快宋杞就发现自己错判了。
还错得离谱。
神仙怎么可能凑到她耳畔,舔着她的耳尖,还哑着嗓子跟她说不四六的浑话:“想起来了,是哥哥泡的枸杞。那茶的名字叫‘星河枸杞茶’,味道好得不得了。”
宋杞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惊悚抬眸:“……!你怎么这么黄!”
姚星河已经把她裹得更紧一些,撩开纱帘把她放进水温刚好的浴缸里,对她露出明快的笑:“认识哥哥这么多年,你竟然才发现?”然后用晃晃悠悠的调子轻声吐槽,“小孩儿真是天真无邪啊。”
宋杞:“……你别说了。”
“行。”
她从浴缸下阻挡住再次探入溪水的柔韧柳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