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怕是被沈唯的一百只烤鸭吓着了,生怕她再惹上宸王不愉快。
毕竟陛下那头谁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两位王爷都有了婚配,唯独年岁最大的宸王殿下没个动静,谁知晓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一旨赐婚圣旨落在显国公府头上,秦衣竹便是再惹得沈唯不快,也只能嫁了。
嫁过去是个什么光景,那就不好说了。
马车平稳得很,顾温凉晚上许是睡姿不妥当,一早起来脖颈就隐隐的痛,一痛就更僵,青桃站在一边替她轻缓地按捏。
顾温凉闭着眼睛,她突然动了动身子道:“沈唯也会去吗?”
青桃手下的动作一顿,有些难回答。
宸王殿下的难相处是京城出了名的,原先还好,但自从顾温凉撞墙那一出事后,说话越发的Yin阳怪气。
虽说顾温凉也知晓是自己的错,一两回也还能笑着自嘲几句,可每一回见面都要被或多或少嘲笑几句,心里到底有些微妙。
可往日,只要秦家小姐出现的地方,十之八九也有宸王殿下的身影,这几乎已成了一种惯性,就如同禹王殿下总追着自家小姐跑一般。
“……应该不会吧?”
青桃都能想到的,顾温凉自然知晓,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沈徹这些日子比她还要忙,应当是不会有空来的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车。
原音寺的后山他们不知去过多少次,顾温凉闭着眼也能摸索到,她只带了青桃上去,就连琴心都被留在了下边。
顾温凉到的时候,秦衣竹已经到了,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毯子上除了香气袅袅的热茶,还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沈唯。
顾温凉步子顿了一下,在离沈唯较远的地方坐下,以免被误伤。
“怎么才来?”秦衣竹凑到她身边,自然地挽了她手臂,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就飘到顾温凉的鼻腔里。
她眨了眨眼睛,“原以为你们会晚些来的。”
“姐姐熏的什么香?闻起来好生雅致。”顾温凉偏头嗅了嗅笑问道。
秦衣竹说起这个,面上带了几缕笑意,“我的一个堂兄出门游历,同一个苗寨换来的香Jing,我也觉着好闻,你若是喜欢,明儿个叫人给你送一些去。”
顾温凉默了默,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独自坐在对面的沈唯,已经知道他面色如此难看的理由了。
“好啊。”她不厚道地轻笑着应下。
期间她同秦衣竹吃点心,喝香茶,还抿了几口清酒,而沈唯就独独坐在一边眼也不抬如同一座僵硬的雕像。
顾温凉第三次触及到他冰寒的视线,不由得哽了哽,而后放下手里的糕点道:“衣竹姐姐,不若将殿下请过来?”
怎么看都觉得沈唯有些可怜,眼巴巴望了这么久,还没人理。
秦衣竹以手托腮,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出来时心情正好,沈唯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哪知这人突然就变了脸色,冷言冷语的叫人听着就不舒服。”她摊了摊手道,不过还是起了身。
再怎么说沈唯的身份摆在那,他们之间虽然是熟识却也不能这样冷落。
顾温凉瞧着他两的样子,眼里漾出丝丝笑意,谁知一动,脖颈处就是一阵剧痛,她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她头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两下,醇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顾温凉抬眸,沈徹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的表情逗乐了沈徹,后者直接霸占了秦衣竹方才的位置,一撩衣袍坐下。
“这些天好忙。”沈徹嘟囔着朝她抱怨,眼底的缱绻之意不绝。
顾温凉轻轻颔首,深有体会。
她一个闺阁女子都忙得焦头烂额,更别论沈徹还要兼顾朝中政务,想想都是累的。
沈徹盯着她娇美的面庞,喉咙有些发紧,但一看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沈唯和秦衣竹,也只好打消心底的念想。
顾温凉美目光华流转,她动了动身子,压低了声音道:“今早一起来,脖子疼得很。”
沈徹想起她方才嘶的一声痛呼,皱了眉头道:“你身边的丫鬟怎么伺候的?”
说归说,手却不轻不重地触上了她白腻如雪的脖颈,顾温凉不想他会这般,急忙躲开,却又被他捉了回来。
“你放手啊,他们都瞧着呢!”顾温凉咬住了下唇,瞪向一脸严肃的沈徹。
平素无人的时候喜欢胡来也就算了,这下秦衣竹和沈唯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他们识趣,方才就走了。”沈徹不满她挣扎的厉害,沉沉喝道。
顾温凉一看,更加羞愤欲死。
沈徹一边将羞成一团的小姑娘揽到自己怀里,一边好声好气地讲给她听。
“你以为沈唯坐在那半晌就是为了来看你和秦衣竹聊天的?如今我一来他正好带了秦衣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