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虱子!他更不会掏田鼠洞!”
这些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儿子身上。朱家十七岁就中了进士,温润如玉的九少爷绝对不可能做这些事!
然而,朱八太爷心里明镜似的。他只是伤心,像天底下所有普普通通的父母一样,不愿意自己的孩子遭这样的罪。
九叔有个爱他的父亲,他真幸福。不弃心酸而神往的想象着九叔洗干;争脸,换上锦衣的模样。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离家?为什么要做乞丐?为什么明明持有能提几百万两银的黑玄珠却宁肯挨饿爱冻?九叔不回朱府,他死了却要她回来。为什么?她一个被收养的丫头,九叔为什么一直叮嘱她不要忘了把花家,也就是朱家的事业传继下去?他是怎么捡到她了?
不弃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朱八太爷吐露半句九叔离家出走当乞丐的原因。她实在忍不住,心一急问道:“朱府这么有钱,为什么九叔……穷的当乞丐?他虽然后来当神仙去了,可是总有原因才让他想求神得道吧?”
朱八太爷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不弃忍无可忍,也不管刚才自己说了多少好话撒了多少谎才哄得老头儿心情好转。她指着朱八爷骂道:“虎毒不食子,你再生他的气,也不该不管他!他要是能吃得好穿得暖,他也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了?!”
一连串的疑问憋得不弃都快爆炸了。
朱八太爷比她跳得太高,声音还大:“他还不是为了你!”
声音嘎然而止。一老一少像急红眼的兽怒视着对方。
“为了我?为什么叫为了我?难不成他才是我真正的老爹?你反对他和我母亲来往,所以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打死也不回来了?”不弃又想到了那个雷翻总管们的猜测。
朱八太爷吓得面色苍白,盯着不弃认真而激动的脸露出了和总管们一样被雷劈了的神情。他嗡动着嘴,似激动似伤感似后悔,终于在不弃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喃喃说:“薛菲是我的女儿。”
这话说出,朱八太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久远的秘密被这个春天正午的阳光I晒化了,化成一滩水,劈头盖脸浇在不弃身上。风一吹,从头凉到脚。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往事不堪回首,唯明月依旧。
竹林里朱八太爷断断的叙述看三十几年前的往事。
那时,他还是正值壮年的朱八爷。
那一年,苏州河的水依然清亮,河畔的朱府像水墨画里的美人。衣袂带风,婉约娉婷。
这一年,朱府第九代传人朱九华考取了进士功名。
商贾世家再有钱,也处于仕农工商的最末位。有钱又如何?见了县上的主薄,最小的九品芝麻官,也要上拜见,喊一声老爷!
朱府九代单传,府中少爷能博得进士,就能入仕为官。江南朱府就不再是见官就拜的商贾人家了。
朱八爷乐得合不拢嘴,包下了苏州府最大的酒楼大开三天流水席。
苏州府的人都说朱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也有人嘀咕一句,天底下的好事都被朱府占尽了。
说这话的人或艳羡,或嫉妒。种种复杂心态不一二论。
早春三月。江南杂树生花,柳莺娇啼,碧绿的长草如烟如梦。朱府静美的庭园里传出阵阵笑声。
容貌清秀如院后青竹的朱九华打开案头的檀木盒子,眉梢眼底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他高兴的不仅仅是考取了进士功名,而是再过几日,他就要过十七岁的生辰了。
“海叔,你看这个如何?”他兴奋的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只金攒丝蝴蝶簪。
拔得极丝的金丝Jing巧的缠出一只蝶,羽翅上镶着米粒大的绿宝石,翩翩欲飞。
海伯微笑的回答:“很美。”
“妹妹一定喜欢。”朱九华压低了声音说到。
声音极低,像在保护着天大的秘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再过几日,小姐过了十七岁生辰,那个祖上传来的约定就不作数了。
江南朱府世代经商,朱府的第七代继承人朱七少爷犯了一个错。砸了一笔大生意并且闹出了人命。照当时的大魏国律法,最轻也该流放北地为囚。
朱府向来人丁单薄,朱六爷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北地狄人时常sao扰边境,流放的囚徒十个有九个回不来,有的甚至还没有到达北地就病死在了路上。朱府的小少爷自然吃不了这种苦。朱七要是死了,朱府就绝了后。
所以朱六爷宁肯散尽家财也要平息这件事情,保住儿子。
当时的朱府还不是江南的首富。只是苏州城里经营丝绸茶叶的一个大富人家。对头知道留下朱府血脉,难保朱府没有再翻身的时候。所以举了竹篙摆出痛打落水狗的架式。心知只要朱七喜一流放,朱府就完了。这等关健时刻,断无收手的道理。直把朱家逼到了墙角没了退路。
苏州府知府大人两边收银,公堂之上仍铁面无私。
朱六爷塞银子塞得手软仍保不出儿子,病倒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