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疤痕的胸膛剧烈起伏——
不是嫉妒,也不是无理由的恼恨。
而是充斥无穷的怒意。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这个自诩天使的家伙!
他根本就不在意Jing灵心口的伤疤, 甚至噙着微笑将伤口撕开,诱哄Jing灵去发泄,宛如在看一场好戏!
这他妈算什么!
把别人的苦痛当作玩笑吗!
“说什么熟悉的人……你根本就没不在意她!她现在的样子你漠不关心,你只在乎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不死川实弥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腰间的日轮刀,才没有对米迦勒举刀,但他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 不断喘着粗气,红血丝蔓延眼底。
蝴蝶香奈惠轻声的劝阻与蝴蝶忍生气的呵斥, 被他置之脑后。
“你想要对我举刀吗?”
天使的笑容还是那样温和,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睁开了。
如融化的鎏金, 剔透的水银般醉人,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纯粹过头的笑意, 若是久久注视, 便会发现那是空茫。
让人脊骨生寒的空茫。
米迦勒之所以对人类如此喜爱和感兴趣,正是因为人类拥有丰富充沛到让他惊讶的感情。
但他自己的情感, 贫乏到只余留下了笑容。
他慢条斯理, 带满笑意的声音像锋利的刀刃, 扎得不死川实弥猛然一僵,“其实你不必生气。这种愤怒是不合常理的, 也是完全多余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不是吗?”
米迦勒悲悯的笑容彷如神明注视着愚者, 但说出来的话如同血淋淋的荆棘,“你不了解她的过去,也不了解她的将来。人类寿命如此短暂,不过匆匆过客。所以我才说,我才是铂拉最熟悉的人。”
“我们认识的年岁,足以将她和你的时间碾成灰烬。”
“而且,你真的是因为铂拉而愤怒吗?”犹如平地突起的惊雷,无比了然的话贯穿耳膜,仿佛刀痕般深深刻入脑海。
不死川实弥忽地狼狈了。
当然不是。
又或者说,不完全是。
他想着的不仅仅是铂拉。
还有那个雨夜中的自己。
同样被戳穿了心脏上表面痊愈的伤口。
发了疯般攻击那个鬼。
寄托阿绮所有美好的祝愿与憧憬的玉坠被摔得粉碎。
如同他那一刻,支离破碎的神智。
碎掉的玉坠可以修补回来,但那一刹的心情却像亘年的疤痕,永久地烙印在了心脏上。
略一想起,就会被记忆中那张笑颜占据大脑,然后如同噩梦般——
血迹斑驳。
他永远无法释怀,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地杀鬼。
米迦勒欣赏他不断变化的表情与不自觉抿起的嘴角,又突然弯上眼睛,表情和善,手指微遮唇。
他安抚,“抱歉抱歉,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没能控制住伤人的话语呢……但是请相信,我对人类是友好的。”
米迦勒无比真挚,“我可是非常地偏爱人类啊。”
蝴蝶屋众人:???
不死川实弥调整表情,收起了多余的情绪,皮笑rou不笑。
……友好?这算哪门子的友好?
深金色的长发遮掩住米迦勒的面庞,笑意和煦似春风吹过枝芽,身边深受其迫害的时透有一郎更是面无表情地瞪他。
你说的鬼话你看有谁信吗!
“真拿你们没办法。一个两个的都想让我生气,就算是我这样弱小的天使,也是有脾气的。”米迦勒真情实感地感叹,“所以,我果然还是最喜欢铂拉了。”
“下次别再说什么我不在意她的话了,我会很生气啊。”
不死川实弥冷冷地望着天使,深深吐了口气,“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糟糕吗?”米迦勒不以为然,“我说过了,只是给她一个发泄的方法……嗯,但的确,现在差不多就是她的极限了。”
“——我该去看看她了。”
天使相当我行我素。
纯白的长袍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曳开无形的柔软水波,洁白的羽翼在背后张展开,圣洁而庄重。
他隐匿了身形,没有半句告别,在夜中飞去远方。
不死川实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虽说铂拉在今晚把他的巡夜工作解决得一干二净,但是他实在放心不下她,她失控的模样,让他回想起都不由地心惊胆战。
时透兄弟蠢蠢欲动,被蝴蝶香奈惠拦下,抬首示意蝴蝶忍一同前去。
…………
俞绮收回了在天使马甲上的主要注意力,将Jing力集中到了Jing灵身上。
她计算着天使赶来的时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血线在危险区反复横跳。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