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老王妃捻着手中的佛珠,听了她这话,缓缓开口道:“郡主的来信中,倒是并未提及此事。”
什么?谢元姝什么时候给姑祖母写过信了!
孟青茹诧异极了,她几乎是日日侍奉在姑祖母身边,这段时间更是因为谢元姝要回西北来,她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的想讨姑祖母的欢、心。
她怎么丝毫没有听说,姑祖母接到谢元姝的来信了呢?
只是不等她多想,老王妃就又开口了,“郡主毕竟是第一次离京,路上即便有人贴身侍奉,总归也是有些不便吧。可这孩子,倒真是个孝顺的,给我信笺中,竟然只提及了沿途的风土和人情,却丝毫没有任何诉苦的意思。”
听着姑祖母言语间对谢元姝的满意,孟青茹脸色更是一阵苍白。
她这会儿也有些迷糊了,这谢元姝不是和表哥不和吗?怎么还特意给姑祖母写了信笺,这明摆着是故意讨好姑祖母呢。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这样的疑惑,等她从老王妃院里离开时,整个人都有些神游九霄的。
看她离去的背影,封嬷嬷嘴角含了一抹嘲讽的笑意道:“老夫人,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这表姑娘怕是不适合再这样继续呆在府中了。她方才那番话,竟敢故意存了心思挑拨您和郡主,当真是辜负了老夫人往日对她的宠爱呢。”
镇北王老王妃捻着手中的佛珠,这心里又岂能不失望。
平日里,她宠着这侄孙女,也因此,对于她心里那些不甘心,她也睁一只眼闭只眼。
她只以为,只要给她时间,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敢生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你说的是,等明个儿郡主回府之后,就派人给孟家传句话,让孟家来接人吧。”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这一个多月的奔波,谢元姝在马车进了城门时,终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马车里,芷东和芷青也难掩兴奋。
“郡主,方才闻着车外的动静,好像是二公子亲自前来迎接世子爷和您呢。”
谢元姝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道:“二少爷自幼就追在世子爷身边,兄弟情分自然不一般。”
“郡主,好像韩家三少爷没来呢。这奴婢虽听说镇北王府这东西两府一直都不和,可今个儿这样的日子,这韩家三少爷却这样不露面,可见昭华大长公主殿下有多宠着她这孙儿了,否则,但凡是有脑子的,何以会做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
听着她的话,谢元姝噗嗤笑了出来。
她倒是不在意韩庆有没有来。
毕竟韩庆从始至终,都未入过她的眼睛。
想来世子爷也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来或不来,又有什么重要呢?
很快,马车就到了镇北王府门口。
因为世子爷归来,韩家一派的喜气。
谢元姝瞧着眼前这和京城大婚时无异的喜庆场面,都不由小小惊讶了一番。
韩庆却得意的在她耳边低语道:“怎么说你都是新嫁娘,若不是你不同意,我都想在西北重新办一场婚礼呢。最好是大闹十日。”
谢元姝听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众人的簇拥下,谢元姝很快到了老王妃在的荣晖堂。
“孙儿给祖母请安。”
“孙媳请祖母安。”
瞧着眼前的郎才女貌,镇北王老王妃心中怎能不满意。
这孙媳妇,身份高贵且不说,回来第一日也没歇息片刻就往她这里磕头请安,即便是活到她这个岁数,也觉得体面的很呢。
镇北王也是满脸的笑意,按说他常年征战在外,和谢敬一样,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之人,可今个儿,他却怎能抑制得住心中的欢喜。
而这样兴奋的情绪,要从半个月前,他接到儿子的密信开始。
他这些年坐拥西北,备受皇上猜忌,也只盼着子孙能永远安居在这西北,平平安安,享受荣华富贵。
他怎能想到,韩家有一日,竟然能有资格去争那个位子。
他更没有想到,谢家得天独厚,竟然甘愿放弃这个机会,转而支持韩家,而有了谢家的支持,那个位子对韩家来说,可谓是志在必得。
当然,他也知道,谢家支持的并非他,而是儿子,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没有任何的不甘心。
他自己的亲儿子,何况就这么一个嫡子,他又岂会和他有相争的心思。
他这些年征战在外,打下的天下,不也是给他赚的。
所以,他现在是怎么看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觉得舒心。
是以,在谢元姝给他磕头请安时,他接过茶杯的手,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而这一幕看在孟青茹眼中,差点儿没气得晕厥过去。
她这姑父她是知道的,平日里最是不苟言笑,可如今,却险些失态。
这哪家当公公的会这样给儿媳妇体面,难道就只因为谢元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