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来源于皇帝,哪怕私下也拉帮结派,可最终基本还是会忠于皇帝,为皇帝所用。当然肯定有会被人收买利用的太监,但混到陈玉这种地位的太监,什么没见过,什么不清楚,不会轻易的被收买。
再加上太监不可能有自己的儿女,地位尴尬,彻底杜绝了爬到更高权力顶峰的路径,一般太监的爱好无非就是捞钱。因为男人的几大爱好里面他们也就只剩下财能爽爽了。权力?呵呵,自古以来权倾一时的名太监倒是不少,比如嫪毐,赵高,刘瑾,以及大名鼎鼎的九千岁魏忠贤。可他们谁又有个好下场?死无全尸都是便宜的。
比起身边那些将领幕僚,王微还真的对候信和陈玉这两个太监比较信任,因为她明白,除了自己这个主子,他们很难再找到一个更好更合适的效忠对象了。某种意义上,他们三个才是捆绑在一起的利益集合体。
哦,差点忘了,还有梅儿。
跟候信不一样,陈玉一直都有自己的盘算,而且也不是那么甘心屈居于王微麾下甘为走狗。王微发现这一点后便顺从他的心意让他去从军,放开手让他去做。看来他经历了一番社会的毒打,终于领悟了残酷的现实。
他也许确实有才干也有能力,无奈太监的身份就限制了他,离开了王微的支持,他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向王微投降告饶来了。
跪在地上的陈玉眼中还有一丝不甘,看来他到底还是怀着怨气。王微并不讨厌这一点,相反她还很欣赏陈玉的这种韧劲儿。想必他要不是太监的话,肯定能到达一个更高的层面,根本不可能为她所用。
可谁叫他倒霉呢,又不是王微让他变太监的。话说回来,他当初要不是小小年纪进宫当了太监,哪来的机会读书识字学会一身本事,恐怕早就在各种兵荒马乱里死掉了。
所以说,时也,命也。
这些话王微从没对陈玉说过,相信他自己也清楚。
两人对视了一阵,没有浪费时间来表忠心许承诺,都是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王微抬抬手示意陈玉起来,陈玉也就老老实实的从地上爬起来了。
用手敲了敲桌子,王微侧耳细听一番确定四周并没有人在窥探窃听,便对陈玉道:“说吧,长安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玉得到的情报都是从梅儿手里传递的,加上他原本就是大明宫里的内监,掌管宫权多年,对长安城的人际局势都十分熟悉,王微比较偏信于他的总结和判断。
陈玉思索了一阵像是在整理语言,缓缓开口道:“不好说,经过了好几次清洗,我原本布下的许多暗桩和眼线都被清洗出去了,得到的情报都零零星星。外面都说长安城被江流一手把控,但实际却不然。据说东洲节度使范成表面上做出一副中立的样子,私下却和许多宗室暗中勾结,图谋不轨。而燕州节度使拓跋春也动作频频,借着楚王一系蓄力准备发难。江流也是被被卷进了矛盾之中,架在火堆上烤,想退也无路可退。要不是有泸州节度使郭熙在后面暗地里支持,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王微奇怪的道:“泸州节度使郭熙?一直都说他是忠于朝廷的忠臣,我还以为是为了树立形象刷点声誉,莫非还是真的不成?”
陈玉无奈的道:“这一点奴婢也不得而知,至少现在而言,郭熙确实都表现得很忠诚,起码没有公开做过任何不利于朝廷的事情。但他在这种节骨眼上偏要逆风而行,还把自己唯一的嫡女许配给了江流的那个外室子……其中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实在难说。”
“郭熙的长子长女不是都在长安当人质吗,怎么就忽然和江流的儿子联姻了?其他人也不管管?”
陈玉叹息道:“眼下长安城乱做一团,皇帝据说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几派势力为了争夺摄政权天天撕扯不休,谁还有心思去管那么多,怕不是都恨不得把这滩混水搅得越浑才越好。”
听到这句话王微不禁一惊:“皇帝卧床不起?这个消息可靠吗?”
陈玉点头:“至少距离上一次皇帝公开亮相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早朝不必说,去年开始就停了,可是连每月一次的朝议都停止,肯定是出了大事,只怕陛下真的不太好。”
皇帝身体不好对王微而言毫无影响,她只关心另外一件事:“那么英王呢?他不会也病了吧?”
陈玉摇头:“那倒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是没人敢擅自对英王下手,否则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不过几大世家都在拼命上下使劲,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给英王订下亲事,让自家的女儿有入主东宫的机会。”
王微掐指算了算,英王今年按虚岁算也就九岁,这些人还真的迫不及待了啊。要不是年龄实在不允许,估计他们不折手段也要弄出一个英王的子嗣来占据上风。
她详细的询问了陈玉许久,方方面面都问得十分清楚,总算是对长安目前的形式有了个大体的把握,虽然确实很糟糕,但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局面。只是她肯定不能再继续耽误闷声发大财,再不出手,只怕时机稍纵即逝。
心中各种念头飞转